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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吃过这样的便当哦?」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爸爸常这样做给我吃。」
「那现在呢?」
曲珂看了一下任宁远,男人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她又看向眼前的便当:「他去世了。」
乐婓陷入了迭加的尴尬:「抱歉啊……」
任宁远突然问:「小斐,你朋友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那摆摊的?」
「这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摆了满久吧。」
「他多大年纪了?是哪里人?」
「呃,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乐婓有些莫名:「胖子又不爱说话,我能知道多少呀。怎么了?」
任宁远想了一想,摇摇头:「没什么。」
具体也说不出来,只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略微觉得不安稳。
任宁远第二天出门办事的时候,顺路又去了一趟那条街,而那个胖子却已经不在那摆摊了,询问临近的摊贩,对方回答:「好像是生病了吧,昨天下雨他没收摊,今天就不来了。」
「你知道他是住哪里吗?」
「这我也不清楚。找他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任宁远顿了顿,「谢谢。」想来那是一家三口,而他想着的那个人,就算真的从土里活过来,也是孤孤单单的。
这事情任宁远很快就忘了,新的娱乐城开业,前七十二个小时不眠不休,门庭若市,要应酬的人太多,大家都难免忙碌到十分。当然,前来捧场的权贵越多,也就说明他站得越高,做的这种生意,他的人脉已经够他轻而易举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楼下喧喧嚷嚷,任宁远站在高层的房间里,透过落地玻璃看着这城市。
底下的行人只犹如蚂蚁。他在这凌驾一切的感觉里,却总觉得缺了东西。
隐约好像又听到那个人在喊他,仰慕的,信赖的。
「老大。」
任宁远摸索着,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其实已经一年了,早就该接受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何况那个男人在世的时候,甚至也从来都不是他的什么人。
他没有立场悲痛得过久。因此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一派如常。
是的,那个人是什么都算不上,实在是太渺小了。和他比起来,也许只有一颗螺丝那么大。
但是他心口的零件松了。
他还是能运转,只是再也不安稳,少了那颗螺丝,胸口永远有噪音,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快要散了似的,连站也站不住。
「任先生,下面还等着您……」
任宁远背对着来人摆了摆手。几分钟以后他站起来,整了一下衣服,脸上已经是惯有的平静:「让他们把酒准备好。」
今晚任宁远状态不是很好,稍微喝多了就不舒服,叶修拓陪他出去换换空气。车子开了一段,靠在椅背上的任宁远猛然直起身来:「停车。」
车子迅速剎住,任宁远用力开了车门:「我刚才看到他了。」
叶修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抓住他胳膊:「宁远,你别这样,曲同秋早就已经死了。」在那男人葬礼后的第一个月里,任宁远经常会这样,他不相信那男人死了,在他眼里,来往的行人中似乎总有那个人的影子。
的确清瘦的男人路上太多了,哪个看着都似曾相识。
任宁远固执地说:「不,我真的看见他了。」
然而车外什么也没有,旁边的便利商店都快要打烊了,这深夜时分,街头来往的行人并不包括那种居家的中年男人。车子停了一阵,终究开走了。
胖子从便利店里出来,手里拿了袋关东煮。
便利店要打烊,卖不完的关东煮都会处理掉,陪陪笑脸就容易讨得来。他换了一个地方摆摊,做这一行,一天不开工就一天没收入,之前歇了几天,已经是极限了。
他不会嘴甜舌滑地招揽生意,能赚些钱全是因为他比其它人更勤快、更能熬。
像这样冬天的晚上,没什么生意,大家就忍不住回去钻被窝了,街上没几个人,就只剩他还能在那耐心地坐着。人人都想回家的时候,只有他还能守得住,多卖一件是一件,他靠这加倍的耐性和坚持来维持生计。
今晚特别冷,摆摊的人不多,顾客也少,胖子吃了些煮过头的丸子充饥,又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卖出去一样东西,连停下来看的都没有。
终于有个人朝他这里走过来了,胖子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