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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发疯似的一踢,正中也已向下坠落的刘志行的胸前。铁杖从前胸穿出,将老三死死钉在青石地板上。
刘志行被老三一脚踢得飞出四、五丈之外,撞塌三张方桌。他此时全身血液都已冲上头顶,不待落地,便欲纵回去拼命,不料刚才那用尽所有功力的虚空一蹬,力道全无发泄之处,尽数返回,将他自己的腿震得气血倒涌,已完全麻木,这一脚踩下去,顿时跌落在地,胸口被老三踢中的地方几声脆响,肋骨断了数根。他就地一滚,想要奋力爬起,然而撑了两下,全身不知是因愤怒或是惊恐或是悲伤,竟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几丈之外,三柱鲜血像喷泉一般,从三具尸身上狂喷而出——从这一点亦可看出,三人最后的那一刻,都是拼尽了全力,此时身子尚温,功力还未消退,澎湃汹涌,将那血送至两丈余高的地方,方徐徐洒落,染得方圆数丈之内的地板如漆过一般,红得让人不敢逼视。
“老三!老二、老四!”刘志行呆了片刻,终于放声痛哭起来,脑袋在石板地上叩得“砰砰”作响,只两三下,石板上便已血迹斑斑,再叩得两三下,一注血顺着石缝向外流去。
“你们……这是为了救我……救我……师兄无能!师兄无能啊!”
“你是无能。”
铁杖老头绕过满地尸骸,一步步慢慢走过来。他的身上、脚上沾满了血迹,铁杖上的血亦顺着浅浅的血槽往下淌。
刘志行闻言抬起头来,泪眼模糊中,看着那血一滴滴的滴落尘土,每滴一下,同门数十载的师弟便离人世更远一步,心中痛得几欲裂开,唇齿咬嚼出血。
“你是无能。”铁杖老头重重地又说了一遍,“你与你师傅,岂只是相差,简直就不敢让人相信,你是陈海山的弟子!”
“我……我愧对师傅……”刘志行哽咽道:“愧对师弟们……穆前辈,你杀了我吧。”
铁杖老头一凛,沉声道:“你叫我什么?”
“穆前辈,请你动手罢,好……好让我与师弟们同渡奈何。”
铁杖老头像是吃了老大一惊,连退数步,呆了片刻,突然仰天大笑道:“呵呵呵呵……陈海山那陈海山,没想到你霜雪无归剑,竟然——竟然——找了这么个继承者,哈哈哈哈……荒唐啊荒唐,简直是南辕北辙,南辕北辙!哈哈哈哈……”
刘志行听他言语中对师尊不敬,抗声道:“穆前辈,我师傅曾饶你性命,算来也是有恩于你,你……你不可放肆!”
铁杖老头闻言收声,慢慢低下头,一张脸不知何时已青得可怕,森然道:“什么是不敬?不能守其业,传其术,反而遗害自身,徒留江湖笑柄,此乃至大之不孝,难道算敬得很么?”
刘志行身子剧震,颤声道:“什么?”
铁杖老头突然用力将铁杖一拄,“啪”的一声,杖尖拄到的青石板寸寸碎裂,跟它邻近的几块青石也破裂开来。他提气大吼一声:“霜雪无归!什么是无归,你师傅是怎么说的?”
这一吼内力十足,刘志行耳边嗡的一响,顿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奇寒袭来,他全身一个哆嗦,终于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正下着鹅毛大雪,天与地都混在这漫天飞雪中,辨不分明,只有一扇乌黑的大门,如一座永不可攀的高山立在不远处,森森然的凝望着自己。
这是哪里?刘志行糊涂了。他微微动了一动,头上、肩上的雪絮絮地往下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跪在雪中,或者说,埋在雪中,因此时积雪已高过腰间,已将下半段身子牢牢压住。
师傅,他想,师傅呢?
“志行,”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你还在吗?”
啊,是师傅,师傅来了。刘志行奋力挪动,将身子拔出一些,俯在雪中。
两扇巨门无声的开了,一个高而瘦的人慢慢从黑影里步了出来。
“师傅,此刻风雪正大,您怎么出来了?徒儿让师傅担心,实是罪过!”
那人无声的叹了口气。“志行,你想通了吗?”
“师傅,徒儿主意一早已经定下。”
“你的心思师傅明白。诚然,请听师傅一言。你本是书香子弟,父亲也曾官至仆射,算得是诗词方面的大家了。你自幼饱览诗经,上通天理,下达人情,心中自有大道。为师这几天来一直在想,承袭无归剑法,对你来说是否太过勉强了。也许,我传你武学,根本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