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第1/4 页)
想到这个人,她顿觉头痛之极,临行前听到的事再度回响,果然是月影啊。她长声叹息,当初穆遥随那月影而去,一别十四年,音讯全无,听那零秋水的语气,竟似知晓来龙去脉,也对,如今看来,包括当时楚京地极刑,一切皆在玄慎子计划之中,这个人……她紧紧咬牙,目光盯着大道出神良久,终于还是一甩头挥起马鞭,打将下去,那马吃痛,长嘶一声,顿时四蹄如飞奔了起来。
能再相见吗?能活着,相见吗?穆遥,当初你将那金子四人交付与我,我却没能守住承诺,如今不但失去了他们的消息,自身亦是难保。想来我果然自私呀,总是想着放弃,想到去死,竟然心怀坦然,可是明明还有这么多的亏欠没有偿还,怎能对得起当初替我涉险的你?更何况轻言死亡?穆遥,若是怪我,便当面责怪我吧,我会拼尽一切寻得他们要的东西,你也要,等我见你一面,才好!
大道尽头,一轮红彤彤地太阳正在缓缓爬上树梢,灼热地光,刺地她眼前一片斑斓,她迎着亮,只觉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伸袖子狠狠擦拭,手中的鞭子落地更响,那马吃痛,一路长嘶,竟奔地跟飞进来一般,她尤自不觉,仿佛要将浑身地力气拼完一般,扬起手来,正要再度重重落下,身后忽然有人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一个声音说道:“你再这样打,这马就要死在路上了。”
白韶卿这才惊觉,忙放下手来,只见月重锦从车厢里爬出来坐到她身边,又伸手过去将鞭子拿了过去,白韶卿看了他一眼:“你还会赶马车?”
“总比由着你打死他强。到时没有马,这马车难道要我来扛?”月重锦抿嘴一笑,目光看着前方,安宁地神色却着实令她为之清醒。
“呃,”她有些帐然,方才沉浸在无力地悲愤中,若不是他此时阻挡,说不准还真要这马给活活抽死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月重锦,他在出发时已经换了装束,此时身着一件半旧地宝石蓝长衫,长发束在脑后,随意之极地寻常打扮,却依旧掩不住他华贵地气质。虽然把鞭子拿了过去,也只是提在手上,嘴角尚带着一丝淡淡地微笑,一眼也没向她瞧来。
白韶卿这才想到自己方才迎风落泪,这时指不定成了个什么模样呢,这时也顾不得,只得再伸袖子擦了擦脸,吸吸鼻子,还是将鞭子抢了回来“还是我来吧,马鞭在你手上,怕是我们一个月也到不了那地方。”
月重锦也由得她,只是坐着不动,二人都是静静看着前方,好一会,只听他轻轻道:“大道通天,只管走就是了。月影那里,有我的解药,对你,他们亦有所求,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回去的。”
白韶卿一动不动,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仰头朝前看去,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片刻,忽然笑道:“你确定你识得方向?”
“这个自然。”月重锦朝后一靠,十指交叠着放在身前,脸上的笑容云淡风轻“怎么说我也是月王,虽说有些大材小物,不过有圣女为我赶马车,也就罢了。”
白韶卿微微一愣,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却听他道:“瞧什么瞧,要撞上山路吗?”
白韶卿慌忙拉起缰绳,吁喝了一声,待马走的稳健了,又想回头去看,却听他徐徐道:“我九岁便被立为太子,整日陪伴的不过是宗卷书籍,那些年母后征战不休,国土每扩展一分,她都会让我在地图上标识出来,然后便对着那个位置微笑出神,可是我在烛光下瞪着她憔悴地面容,却觉心如刀割。小小孩儿无计可施,只有去恨那疆土,若非这个死物,母后的身体不会极转直下……可是,也正因此,这些记忆根深蒂固,几乎与我血脉相连,虽然自我登基后便再没看过那地图一眼,可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图上的山脉城池总会一寸一寸地在脑海中展现。”
他轻叹一口,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因此月国,最熟悉疆域地并非地志使,而是我这个月王。所以你放心吧,刚醒时我已经看过羊皮卷轴,那位置应该是在绫山一带,这条大道走到尽头后,我们再向北转,时间绰绰有余。”
白韶卿点了点头,看他靠在身边闭上眼睛,似在休息,他那微狭地眼尾向上挑起,浓密地睫毛轻微颤抖,神情却是宁静。
方才听他说的那一段话,虽似平静地徐徐道来,可听者却觉心酸,身为王子,自小肩负重任,这担子不能放下,可又是他一切孤苦地起源。白韶卿回过头来不再看他,眼望前面大道,眼前却不知怎地忽然泛现出一个孩子趴在一张极大地地图上,皱着眉咬着牙,在地图上画了许多大叉叉……
她慌忙摇摇头,将这荒唐地思绪收回来,真是荒唐。身边的月重锦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