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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
接着放出野牛,洪流一般冲向虎群。饿虎们丢下羔羊,张开血盆大口,伸出锋利的爪牙,与野牛展开肉搏。牛有蛮力,也有尖角,恶狠狠扑过去,虎纵身跳起,牛就撞到山石上,头破血流。虎扑过去,反口撕咬,牛挣扎起来,双方搅缠一处,互不相让,厮斗得难解难分。
这时,纣王的令旗挥动起来。
秃鹫飞出罗网,黑压压一片乌云压顶,阴森森挟带噬血的恐怖!看见满地撕碎的血腥,它们的眼珠早已发出魔鬼般的绿光,扑食羔羊的速度竟如风驰电掣!牛虎在肉搏,狂犬躲在石缝里吼吠,秃鹫全然不顾,尽情把血淋淋的美食吞入腹中!两强相争,秃鹫得利。
纣王又摆动着令旗,控制着整个战局。
大象晃动着巨大的身驱,摇摇晃晃走了过去,如同整肃的军阵,凶猛而又悠闲,粗大的象蹄蹂死一只猛虎如踩泥丸。野牛如敢挡道,象鼻子一卷,就摔到半空!鹰飞虎跳,野牛窜逃,狗也不咬了,象群威严地踏着脚步,扬鼻晃耳地震慑着整个峡谷……
纣王挥挥令旗,在峭石上巍峨伫立,得意地仰天大笑!
那一刻,他笑得酣畅,笑得痛快!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他坚定了心中的筹谋。
禽兽之师,天下无敌!他将筹划变成了现实。
三师兼备,威震四海!谁敢与我为敌?
笑看江山,敢问上天:我比先祖弗如乎?
他还有大事要干,他要造一座新城,新都城,真正属于他商王帝辛的都城!
现在的都城应该是先祖盘庚爷迁都时建造的,算下来也有二三百年了。夯土筑起的城垣高大巍峨,却被风雨剥蚀得斑斑驳驳,还长出许多狗尾巴草。宫殿也陈旧了,显得太矮小,房顶不知换了多少回白茅草了,夜里小虫子沙沙响,就像蚕吃桑叶一般,虫屎会落到耳朵里。宫室太少,前殿说事,内殿睡觉,钻到哪里都能找到!只要走进宫城,如同瓮中之鳖!
帝辛感到很不自在,这个池子太小了,容不下腾云搅海的苍龙。
商王感到很憋屈,住在这里就有守业的味道,没有创业的感觉,他不愿寄人篱下。
他想到城外走走,按规矩,先有禁卫开道,然后是仪仗,然后是侍女宫人,然后是……还必须坐车!
他哪里肯听这一套,跨上战马就奔驰而去。
宫中主持吓得跪在地上,叩头请罪,然后吆喝姜尚套马驾车,赶紧追赶。
姜尚自愿为商王当车夫。他是人质,地位卑微,不敢争辩更不敢怠慢,驾上车追着烟尘,跑出城去。御前禁卫也列起阵伍,急匆匆紧追不舍。
纣王越发扬鞭策马,把后面的人跑得汗流浃背,他反倒打马蹚河,哈哈大笑,喊道:
“余骑在马上浑身是劲,待在宫里周身乏力,你们远远待着,任余在城外好好开开心吧!”
姜尚没有停步,径自赶车过河,木然说:“大王不坐车,下人就得受罚,反正我得跟着!”
纣王冷笑着,突然喝问:“姜尚,如果余落水了,你会不会从余身上踏过去?”
姜尚一愣,牵马站在水中,脸上没有表情,一副木然痴呆状。说:“大王信任奴才,奴才当为大王效死,岂敢吝惜贱命?”
纣王哈哈大笑,说:“你们的话靠不住,统统靠不住!别看你的侄女是我的王后,如果有机会,你照样会和她一起杀我!那个姬昌更靠不住,我杀了他爹,又抢了他老婆,能不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吗?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天下有多大,只要马蹄能跑到的地方,都要成为大商疆土,那里的人们都要对余俯首称臣!你们都不会有向余报仇的机会!决不会有!”
姜尚不说话,只是蔫巴巴站在水里。心里却充满惊觉,他发现商王说话时,没再称“余”。
“姜尚!牵马!”纣王断喝一声,却扬鞭催马,朝前驰去。姜尚被掀翻在河水里,头上磕出血来,染红一缕水花,但他不敢懈怠,站起来蹚水过河,追赶纣王。
纣王伫马站在一座山坡上,盯着天边的红日,问:“姜尚,你说天下到底有多大?”
姜尚牵着马缰,脚下泊着一片水渍,木呆呆垂头看地,说:“�哦……�天下之大,在下难以揣摩,就像大王的雄心,不是凡人能猜透的。”
纣王盯着他,逼问:“既然上天把天下托付我,我就该顺应天意,亲率王师,打到天边!你说对不对呀?”
姜尚垂着脑门,如秋藤上的葫芦,默然无语。
纣王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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