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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面对暴雨,就要被淹没了,却没有人向她伸过来哪怕是一根干谷草!
“太医大爷!”她大声喊道,“我当初招汪子良,你们大家都是同意的,现在你们不认他,那我也没得办法。就算他再不是东西,可人都死在那摆起了,总得把他埋了吧?现在你们不让他进祖坟园,那又能把他埋到哪里去呢?如果埋在荒山野岭的,让他做个孤魂野鬼,他老家的人也不会干,我心里也过不去啊,再咋个说,他也是八抬大轿抬过来,又改姓了汪的,不埋在祖坟园,说得过去吗?太医大爷,这人不讲情,也得讲理啊!是不是啊,太医大爷?”
门里很久没有声音。
最后,还是太医大爷从门里出来了。他说:“他幺婶,你快起来。你遇到这样的事,大家也都很难过。只是这族里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说实话,你嫁过来这么些年,对你,我们大家都心中有数。你说的这些,我们也都晓得。要不这样,我把几个老东西找来,你叫崇礼来跟他们说说好话,看大家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现在崇礼是你们那一房唯一的大男人了。你看好不?”
“好嘛,那我这里跟大爷磕头了!”林秀青跟太医大爷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回去叫崇礼去了。
当汪崇礼跟着母亲返回来的时候,汪氏家族的长辈们已在太医大老爷家门口了。
“崇礼,现在,你就是你们家顶梁的男人了。关于你小额爸的事情,大家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跟大家说说吧,”太医大老爷对崇礼说。
“各位长辈,俗话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崇礼向各位长辈行了礼,“要问我的意见,我认为,小额爸纵然有许多的不是,但从情理上说,也是正大光明的进了我们汪家的,合情,合理,合规矩。据我所知,当初招他的时候,长辈们也没有哪个是明确反对的,也就是说,都是同意了的,并且,他现在的名字是汪子良。我虽然并不喜欢他,但他毕竟也是我的后父,于情,于理,这件事都是我的事。而且据我妈说,他临死前说,让我和宏元小心。虽然我们不晓得是啥子事,但他奔生奔死拼命爬回来,都是为了我们。我请求各位长辈,为了我们汪氏家族的形象与信誉,就让他进祖坟园吧,就算埋在边上,也行。不然,这道理恐怕真的就讲不起走了!”
长辈们看了看汪崇礼,又相互看了看,太医大老爷问道:“你说他是为了保护你和周宏元?是咋回事啊?”
林秀青把汪子林死前说的话,跟他们说了一遍。几个长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交头接耳地说了一阵以后,太医大老爷对汪崇礼说:
“崇礼啊,你不但开明,聪慧,而且重情重义,说话有理有据,处处维护我们汪氏家族的声誉,也是我们汪氏一族年轻一代中的人物了。我们都很高兴。这件事情,我们要是再说啥也就显得不近情理了。我们大家议了一下,就按你说的,在旁边找个位置,把你小额爸埋了吧。”
“谢谢太医大老爷,谢谢各位长辈,谢谢你们开恩,谢谢了!”林秀青和汪崇礼一个劲地磕头,千恩万谢地回家去安埋汪子良去了。
☆、玉莲逃回老磨坊
一天晚上,四奶对林秀青说,这些年,这家头总是大凶大恶,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天大的事,是不是那儿没有对哦?要不,我们找个先生看看?林秀青想了想,也觉得有必要。于是第二天就去了马中里。
天快黑了,她才回到老磨坊。四奶笑着说她这个场真是赶得长。她说那先生生意太好,她去的时候已经有几十个人候在那里等着了。轮到她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偏西。
“先生咋说?”四奶问。
“轮到我的时候,那先生问我看啥子,我说看看家头不顺是咋的。他叫我去舀了一碗水来放在他面前。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就说我们家是碾户。碾房在院子前面,旁边有一根大黄桷树。地方倒是个好地方,只是太阴,对男人不利。他说,这个家头女人命长男人命短,男人大多会被人害死。现在都有人正在害我们……”
四奶一听,紧张得不得了,她赶紧问:“你问过没有,哪个在害我们,有没得改?”
“问了,先生说,烧些香烛钱纸,杀只红鸡公,安谢一下。他画了一道弧,让我贴在大门后面。还叫我买一把桃木剑吊在大门上,买个镜子放在龙门子的门上面。还说,要是屋头有刀啊枪的,就更好了。”
“哪崇礼呢?”
“我让他算了。他说有人害他。前两次没有把他害死,那是因为阴间有人保。他说,对方很强,我们比对方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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