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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长得乖,逗人爱,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顺心顺意的。她盼望着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红红火火地过他们的日子。他们确实也开开心心地过了好一阵子。
然而,莺儿的死,四爷的病,子林被打入死牢,这一切的一切,就象闷雷,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在她的头上,打得她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东西!
现在,四爷那个样子,光怕也只等得时间了。
她心里害怕极了。她感觉这若大一个黑咕隆咚的世界里就她一个人,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以后,以后咋办?光在哪里?亮在哪里?路在哪里?
“我不能跨了!”她对自己说。她要是倒下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不能,一定不能!必须坚持下去,必须撑下去!为了她唯一的儿子,为了这个家唯一的香火,唯一的根,就算拼上老命,也要撑下去!
天快黑的时候,子玉惊惊张张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周放,周放被抓走了!”
“哪个抓他的?为啥子?”秀青一听,脑壳头就如滚过一个炸雷,懵了!她摇了两摇,要不是扶住了桌子,她就已经倒下去了。这倒底是咋的?倒霉的事为啥一个接着一个找到他们头上来?这边还没搁平,那边又来事了!她问自己:“林秀青,你到底还撑得下去撑不下去?”
四爷坐在椅子上,盯着子玉,眼睛里放着惊恐的光。四奶张开嘴呆呆地看着子玉,一脸的迷蒙。
“他今天去赶场没回来,”子玉一边哭一边说,“听人说被抓了壮丁,五花大绑拖走了!”
沉默。大家似乎都不晓得该说啥子。
“唉!屋漏偏遭连夜雨呀!”过了一会儿,四爷叹了一声,随即咳得气都提不上来,直到一股鲜红的血从口中喷射出来,才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脸色铁青,满是鲜血的嘴里,吐出几口大气,紧接着“哇”了一声,不动了。
子玉和秀青见状,冲到跟前不停地叫喊,可四爷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额爹呀,你睁开眼睛呀,你嫑吓我们啊,我们再也经不起吓了啊,”四奶一边摇着四爷一边带着哭腔叫着,“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咋办呀!……”
秀青叫子玉把崇礼看好,她转身飞快地跑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太医大哥背着药箱进来了。他打开药箱,取出一根银针,直直的刺进四爷的鼻子下面,捻了几捻,取出一根扎进头顶,再取出两根刺进四爷的指尖。
四爷“啊”了一声,缓过气来。四奶,秀青,子玉三个人才松了一口大气。
太医大哥又在四爷头上,手上,脚上扎下好几根针,边扎边捻,看着四爷脸色转回,他才把针抽出来。“四叔,好点没有?”
“啊,好多了,多谢啊。”四爷有气无力地说。
“四叔你说哪去了。”说着,他从药箱里取出几颗药丸递给四奶,“这有几颗药,四婶你倒点开水,给四叔吃下,精神会好些。还有,你们不能让四叔受刺激,要让他静养。”说完,他挎着药箱出门去了。
秀青给他钱,他不要,他说就当是做侄儿的孝敬他老人家吧。
四奶她们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
过了几天,老磨坊,以及老磨坊后面的院子里,都挂上了白色的挽帐。大铜小器铿哩锵啷,念经的叽哩咕噜,转福的哇哩哇啦,唱祭文的爹呀妈呀,和着众人的嘈杂的喧闹,从天井里飞出来,在黄沙坝的天空里回荡。
☆、汪子林问斩
汪四爷的事情刚忙完,一家人还没有从悲痛的氛围中缓过劲来,保长张子贤就带信来说,汪子林的案子判了,立冬之前就要问斩,叫林秀青有所准备!
林秀青表情木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崇礼坐着发呆。四奶则一天到黑抹眼泪。子玉呢,一副天马上就要跨下来的模样。
这天,天还没亮,林秀青就把早饭做好了。
族里几个兄弟也陆续来了。本来,他们是不来吃早饭的,可拗不过林秀青一番番的请。为了不再使林秀青难受,他们也都早早地来到老磨坊,早早地吃了早饭,早早地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汪子松虽然身体蔫蔫的,手脚无力,但他也早早的就来了。
汪子玉是大家在吃饭的时候来的。本来昨天晚上林秀青叫她不去了,让她在家里看住两个娃娃。可她非得要去。秀青想也好,兄妹一场,去看他最后一眼,送送他,也是应该的,也就没有坚持,由她了。
林秀青和汪子玉背着背篼扛着席子在前面走,几个兄弟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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