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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强行塞入的东西…朝廷帮派大小事宜,魏国上下风土人情,甚至鬼怪传说什麽都有……
心上的那人一定还是都城、或是南下,总不该在这白草黄沙无人耕耘的疆地。他不是抱怨,只是想念。
雪停,朗月当空,一地晶莹。封刀重重呼出一口白气,前眼刚到营地的年轻男子们成群结队或大声笑闹、或粗鲁地整理行囊。低头也想要再整理一番,但触及到囊里冰冷的剑柄,动作便顿住了。其实除了这把剑,其他都是可有可无,忘带或者不见了,都无关紧要。
夜晚入睡,营帐里弥漫著的都是脚丫子汗酸味儿,封刀盖著被子,擤了擤鼻子,感觉鼻子冷得失灵了,心想这样也好,怪味也就闻不到了。
偏头看著营帐里一个个小山一样拱起的被堆、和山响的喊声,他只觉得不真切。摸上心口刀型玉玦,口中轻念出那个名字入睡。困意慢慢袭来,忽然细微风声入耳,猛然伸手截住,摸了摸手心那物,似乎是个纸条。四周张望了一番无人察觉,起身掀开帐帘借著朗月看清上面的字,不由微愕。
想了一想还是取出残影剑,取过行囊塞入被褥里鼓鼓囊囊地装作里边有人熟睡,才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将军营帐东边半里外,一个老人持著长枪站在哪儿,老者身材魁梧,白须托胸,两眼鹰隼般投在封刀身上,竟是领军的老将杨成烈!封刀在十步之外停住,心下疑惑但依旧行礼:“将军。”
老者缓缓捻须声如洪锺:“起身吧,你是封刀?”封刀直起身子道:“是。”
“打过南境?”
“是。”
“识字通书?”
“识字,但不通书。”
“用刀用剑?”
“通剑,精刀。”
“统统不够!”老者突然大喝一声,将手上长枪朝封刀猛掷而来!
惊诧之下险险接过,竟被那力道震退几步,封刀拿著手上沈重长枪略感不适、就听得老者道:“剑为兵中君子,刀乃兵中狂夫,而枪,便是百兵中的霸者!你记住,战场上不需要君子,不需要莽夫,需要的是纵横沙场百战不殆的霸王!兵者便是诡道,战场冷酷无情,事关国运,只要胜利和敌军的顶上人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不说情不说理,不能相信眼泪,投身战场,须得时时警惕,保持清醒,才能立於不败之地!”
将残影剑塞回後领,封刀握著手上长枪道:“封刀不过是无名小兵,顶多官封六品但不足为道,将军为何要和小的说这些?”
“你真的不知道吗?”老者严厉问道。
封刀微微低下头,其实这些日子他都隐隐知道了。太子的只言片语下有意无意地提点,侍人看似东扯西扯却总提及魏国征战事宜,官封军衔不入禁卫军却即刻出使边疆,再加上眼前的老将军……
“小人不知…有没有准备好…”封刀刚喻噎出口就觉有人忽然靠近,知道身旁只有老将军也就没出手,只是刚抬头就觉得天旋地转,然後背部钝痛传来,雪花飘飞,朗月映入眼帘,几个黑呼呼的四方物掉落他眉间,痛得他眼角抽搐。
老者刚烈一喝:“战场上不需要优柔寡断,莫要在本将面前摆这烂泥不上墙的姿态!本将见一次便打你十仗!军中只有‘是’和‘不是’!明日同一时辰,拿上长枪在此等候!”
“是…”他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只脚重重踏在他腹上,老者道:“你说什麽?本将没听清!”
“是!”封刀大吼出声,老者才满意收脚捻须而去。
喘了口气,封刀依旧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他抬手拿过那些四方物体,借著月光看清那是一本本书:《连山》《归藏》《易经》《易传》《太卜》……
华丽又不失典雅的暖阁里,茶香嫋嫋升起,早春的寒意被沁鼻香气熏染著,黑色华服少年端起碧玉杯轻抿一口,便觉全身舒暖起来,好似积累下来的劳累和暴躁也被缓解了。
描金檀木大桌上依旧堆叠著层层奏折和书册,桌前跪著一个男子,男子面部浮肿双眼青黑,似乎多天没有休息了一样。男子献上一本书册道:“殿下,魏国上下薛姓男子,岁数是弱冠的有两百来人,已入沟壑或失踪不在籍上的有三十九人,他们的祖籍家谱种种都在册上了。”
华服少年举起茶杯,向大桌前跪著的男子笑了笑道:“尚书大人有劳,为这事也好几日不得歇息,一会还得回户部,孤这里有新供的春茶,要不要尝尝提神?”
男子赶紧谦恭道:“能为魏国献出己力,臣怎敢说累?但臣有怪癖,过了午日饮茶将醒至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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