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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一刺是含恨出手,去势甚急。眼见堪堪要刺中苦别行的后背时,若儿突觉手中一滞,匕首仿佛撞上了一层绵软的东西,尽管使尽浑身气力,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寸。
苦别行转过身子,微笑着道:“若儿姑娘,你真的这般恨我,非要置我与死地不可?”
若儿不知苦别行使了什么“妖法”将自己的匕首阻住,但心中却丝毫不惧,兀自握紧匕首使尽全身力气向前搠去,口中却恨道:“你杀了鹰大哥,我就算死了,也要为他报仇!”
苦别行摇头道:“我杀了鹰刀,你才这般恨我。如果我杀的人是你根本不认识的,你还恨不恨我?还会不会为他报仇?”
若儿一愣,道:“自然不会。如果你杀的是别人,干我什么事?我顶多讨厌你罢了,却也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跟你拼命。”
苦别行笑道:“这就是了。我杀了鹰刀,你便要杀我报仇;我杀了跟你不相干的人,你便束手旁观。都是杀人,为何我得到的待遇会如此不同?”
若儿怒道:“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既然是你杀了鹰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我总是找你报仇!”说着,她依旧用尽气力向前刺去,怎奈前方明明空空如也,手中匕首却偏偏无法前进。
苦别行叹息一声,道:“痴儿痴儿。难道这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一夜还不能让你明白,世间的烦恼皆由‘情’字而起吗?有了‘情’,便有了爱,有了恨,有了贪,有了嗔,有了痴……这就是我杀了鹰刀,你要找我报仇;我杀了不相干的人,你却会束手旁观的道理。因为你与鹰刀之间有‘情’,与不相干的人无‘情’。”
听了苦别行这一番充满禅机的话后,若儿只觉脑中仿佛闪过一丝灵光,可仔细去想,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凝神细思间,手中匕首的力量也不知不觉地减弱了少许。
“不用着急,要悟透这层道理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连我自己也不过略知皮毛而已。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资质,终于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到那一天时,‘无为心法’必将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你的成就也必定会超过我,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以身兼‘道魔两极’心法而踏进武道极至殿堂的人……”苦别行眼中闪过一丝微笑,转头瞧向天边。
在天的尽头,有旭日缓缓东升。苦别行突然喃喃道:“楚天舒……终有一天我会叫你明白,通往武道极至殿堂的途径除了道、魔两条路之外,还有第三条路存在……”
原来,昔日在岳阳城下,苦别行以身兼佛魔两家之长的“无为心法”与楚天舒相斗,依旧落败。楚天舒还向苦别行指出若想通往武道极至,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由死而生的“道”,另一条则是由生而死的“魔”,非此则彼,绝无第三条路可走。言下之意,如苦别行这等同修佛魔两道的路子,除非毅然舍弃一端,否则终生无望一窥武道极至的奥秘。
当日苦别行即有所悟。他告别楚天舒之后,立即觅地潜修,然而闭关三月,终因在道、魔两途的选择上无法取舍而颓然放弃。他深知这一身武功跟随自己已有几十年,无论放弃佛门武学还是放弃魔门武学,都会因“不舍”二字而产生负面情绪,如果一意强行为之,定然会在精神上堕入下乘,那么非但进军武道极至的初衷永远无法实现,只怕连如今的武学修为也会大幅减退。
难道自己真的无法一窥武道极至了吗?
苦别行不愧是魔门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之一。他苦思十天十夜之后,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在魔门武学中有一种理论,名为“借鼎炼铜说”。鼎,铜炉也。自古有赋云“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意思是天地乃一座巨大的铜炉,四时阴阳为炉下的炭火,因缘造化在炉边鼓风,而世间万物都是炉中的铜丸,若天地一日不塌,因果造化一日不歇,铜丸身上的苦楚势将永无消止。而这“天地铜炉”的说法引申到武学上,则又有另一层意思。
人之身体,自为天地,故而有练功三十六周天的说法;人之体内,同聚阴阳之气,男人阳气盛而阴气微,女人则反之,故而魔门中亦有“采阴补阳”和“采阳补阴”等阴毒练功法门。
故而武学上的“天地铜炉”指的是,人的身体便是一座铜炉,也就是鼎,阴阳两气则是鼎下的炭火,而炉鼎与炭火所炼制的“铜丸”却是“真力”。只要身体不死,阴阳两气不衰,置身于“炉鼎”内的“铜丸”尽管饱受苦楚,却可长盛不衰,越加茁壮。
而“借鼎炼铜说”,是记载于魔门上古宝籍《神道惊》上的一种理论学说。相传,在千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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