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页)
容,说说笑笑地离开了生产队。
好几个几天过去后,天天守在村口的社员连个卡车的影子都没看到,一直在强鼓着的那股气就有些撑不住了,气一泄,巨大的饥饿感就充满了全身,甚至连每一个毛孔都感到了饥渴。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所有的人又再次涌进了生产队大院。马德全肯定不是在骗大家,都在一个村里相处了大半辈子,他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要不当初也不会推举他当队长。马德全算是典型的劳苦出身,立场坚定耿直倔强,解放前就带领大伙一起闹革命,风里来雨里去的也经受了许多考验,所以大家对他还是比较放心,就是觉得自从解放后他的人就变“软”了,做事有些畏首畏尾不像革命时那样雷厉风行有魄力,所以在要救济粮这件事情上,大家一致认定:一定是在汇报时马德全没有对上级把困难说充分,所以才没有引起上级部门的足够重视。
其实这还真冤枉了马德全,这些天他没少为这事忙,连续地找上级部门找得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有些担心,怕上面怪罪他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好,就这样下去还怎么再当生产队长?可不和上级通电话,这一屋子虎视眈眈的眼睛怎么打发?
马德全是提心吊胆地拿起电话的,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还好,接电话的干事说书记正在开会,他会把刚才的事情转达给书记。马德全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放在嘴边,声音更加细小地说,书记开完会后你一定要马上告诉他,社员可都在生产队里等消息,等不到上级的答复他们就不走,我……我也没有办法了。接电话的干事顿了一下,接着说,书记开会就是在研究这些事情,你们一定要做好社员的工作,一定不能出乱子,一定要相信组织。
放下电话,马德全就只能在地上走来走去,社员们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站的时间一长就什么姿势的都有,斜倚着墙的,半蹲着的,有些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更多的人还是在院子里,就生产队办公室那三间屋子大的地方,能进去多少人?还是在院子里比较随便,能坐的地方都可以坐下,坐累了还可以站起来走走,一些孩子不知道忧愁,手里拿着荆条正满院子跑着玩骑马打仗。由于没有玻璃,那时候的屋子上设计的窗子并不多,所以虽然门已经开敞,办公室里还是雾朦朦的一片,粮食欠收没米下锅,可谁家还都存着大量的烟叶,农村的爷们可以一个星期不吃米,但不能一个星期不吃烟。一人手里一杆烟袋,不用多会儿,屋里就烟雾缭绕起来。
那么多人,却没有多少杂音,孩子们的吵闹声刚响起来,就会立刻遭到大人们狠狠的训斥,“都火烧房子了你们还有时间闹!再闹晚上连菜团子也不要吃了!”孩子们的眼中立刻就闪出了恐惧的神色,乖乖地坐了下来,如果有哪个憋的时间长了忍不住地去挑逗旁边的同伴,同伴立刻就会喊,“婶,你看三娃子在引逗我!”马上有妇女说:“晚上回去我不给他饭吃。”叫三娃子的孩子也立刻喊:“我才没有呢!他胡说,谁稀引逗他啊!晚上我得吃饭。”
这时候心情最复杂的还是马德全,他是越想越觉得害怕,他不是怕社员们安抚不下去,反正他们也不敢造反,他怕的是上级领导会不会怪罪他,出了这样的事情算不算是他工作失职?当年刚开始在村里当官时,马德全并没有觉得什么,什么官不官的,既然上级信任百姓看得起,自己就当个人民的公仆,可时间长了后,他越来越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别说从古至今所有的人都想当官,这当官确实有当官的好处,哪怕只是个村里的官,也不是一芥草民所能比的。其它人只看到了马德全的焦躁,却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焦躁的原因,在马德全拿着电话脸上开始绽露笑容时,旁边的人都一致认为:一定是乡里给解决了粮食问题。其实那时候,马德全在听筒里听到的是乡领导说乡里知道村里的困难正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进行帮助。至于怎么样帮助,乡领导根本还没说,马德全高兴是因为乡领导并没有批评他,从语气上听似乎也没有埋怨他的意思,所以这件事情看来上级并没有怪他办事不利,马德全又怎么能不感到高兴?
电话是等了半下午才等到的,听到铃声时马德全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其它人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儿,放下电话后,马德全的心基本放回了肚子,其它人的仍然还在悬着。马德全说,“大家都回去吧,乡里说县上已经给拨了救济粮,这几天就会运到乡里,到时就会给咱们村送来。”
由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社员们就警惕多了,在马德全说完后没有一个人露出要离开的意思,而且有人问,“是不是真的啊?怎么还要过几天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