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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死你?不怕遭天谴啊?”
我绝望地瘫痪在桌上。
宫月把修复的长生剑缓缓插回剑鞘,用剑柄挑着我散架的骨头,要我坐正起来,他说:“非去不可的话,就陪你走一趟吧。”
我原地满血复活,感激涕零:“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蓬莱喜宴将在次日黄昏开席,那日宫月很早就打起了瞌睡,说是要养精蓄锐,于是跟我拌了几句嘴后便回房沉沉入睡。我数了会儿蜡油滴落的次数,趴到**帐翘着二郎腿,辗转几下,枕着两肱盯着**盖发呆。
镇妖海底怎么进怎么出,我都想过。进不去,是因为有昭夜和蓬莱仙兵的镇守,只许妖魔鬼怪入内,绝不会放行于人类,但青冢仙君与紫檀仙子的仙婚却是场及时雨,昭夜固然喜静也不得不去宴席上露个脸,而这段时间已足够我们闯入镇妖海底。至于怎么出,其实人类想要出来并不难,镇妖海底本就镇妖所用,镇不住人,但恰恰因为它镇妖,所以海底妖魔集群,人类生还就变得万分渺茫。总之,人要进去,是神仙的为难;人要出来,是妖魔的为难。
我想过了,到时候逃不出魑魅魍魉包围袭击的话,还有仙冥镜吞噬掉它们,在镜子反噬殆尽之前,总能杀出条通畅的路来。至少这样,不会徒增死亡,因为我本就没有活着,也就没有所谓的牺牲。
我很惜命,但若是这样死去,我也觉得挺好。
我盯着**盖太久,于是朝右侧了个头,想再找个不会动的东西盯上几个时辰。
我果然找到了一个值得我盯着看的东西,烛火照得最亮的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手,那只手握成拳头,指骨分外清晰。而我,正愣愣地盯着那只手的主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居然在深更半夜,**榻的七步之遥处看到了十九!
我扶额晃了几下脑,喃喃道:“又眼花了又眼花了,是因为明天赴死的准备太害怕了吗?”
我正讷然着,眼前的幻影信步掠身而来,竟把我拥入怀中,将我牢牢地抱住。我真切的听到一颗炙热心脏的跳动,与丝丝微妙的喘息声。我刚要动弹,那双手却紧了紧力道。
吻着我侧脸的胸膛起伏得剧烈,像是害怕,又像是情绪激动。我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十九,是活着回来了吗?”
他将脸颊埋向我的脖颈,良久都没有说话,我听到抽泣的声音。
我的鼻子一酸,眼睛却掉不出东西来,酸楚道:“以后要听师姐的,我叫你往西,你不许再往东;我叫你回长安,你就不能去洛阳;我叫你乖乖呆着,你就不能以身犯险。危险的事情不能做,受伤了要及时告诉我,就算要死了,也要提前跟我说……”
他默声半响,在我耳边吐出轻柔的声音:“阿容,我要走了。”
我说:“嗯,找个房间好好处理伤口,好好睡一觉,待明天黄昏的时候,再好好吃一顿。”
他将我抱得更紧,低哑道:“不是的阿容,我,是要离开了。”
我刚要合拢的眼睛立马张得雪亮:“是找到生父生母了吗?突然就要离开。”
他将下颚抵在我的脑额,犹豫似的点了点头:“对,对!所以,我和你的时间就要到此为止了。请相信,你一定要相信,如果还有时间,我绝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第六十章 百里叫嚣
十九是老爹在滁州捡到的娃娃,我从没想过他有离开的一天。我至今记得他八岁时载满乐器的影子,他抱着一管湘妃竹做的笛子跑来问我:“阿容觉得笛子该怎样吹才好听?”我当时跟容泽斗蛐蛐惨败心情极差,我回他:“只要不是你吹,它怎么样都好听!”
有时候,我很难将这个比我高出整整一个首级的男子同矮个子十九联想到一起,不过十年的光阴,却让我落下好大一段记忆,我不知道容泽发现十九高过他的时候,露出过怎样一副表情。我看着烛光下冗长的影子,没有话讲。
十九将下颚移开,低下头配合我不够格的身高,看着我的那双眼,仿若黯淡的月光。他说:“我没能带回你的魂魄,也没有时间再为你寻找魂魄,是我不够强大。”他变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默了良久,在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要相信宫月。”
十九提起左手敞门,抬起右脚迈出玄靴,月色下的影子摇摇曳曳地消失不见,我还没缓过劲来,蓬莱的夜风打过,衣衫抖动了几下,就听见屋外高阔的嗓音四通八达地传来:“你给姑奶奶出来!我背了你几十里的路,好不容易把你从海里背上来,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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