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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限制,从此断绝来往也在所不惜。
这是旧的国际格局崩溃,新的国际格局正在形成的时刻。历史上宋朝没有顶住,最终被蒙古灭亡,这种新的国际交准则没有确定下来。徐平已经改变了这个趋势,要考虑以后的国际交往准则了。由秦汉至隋唐的天子加蕃属国的局面没有必要继续,周边小国心慕中华文化,愿意自动成为半独立的蕃属国,宋朝没有必要拒绝,但不会再付出过多的政治和经济资源,更多的是在文化上的扩展。
文明的崛起与衰落,导致全世界的政治格局大变,往往是以数百年为跨度。人生不过百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意识不到文明的潮起潮落。看历史,要假设当时的人们不那样做,而这样做会如何,历史必然是另一番面目。其实历史可能本来就只有一副面目,只要文明崛起与衰落的大势不变,历史的结果就已经注定。
目光无法穿越历史的长河,很容易把当时的强势文明当作天定,盲目追随,从而让民族成为历史的背景板。北魏鲜卑崛起,有无数汉人以为那样的文明才是天命所归,争先恐后地取胡名,说胡语,穿胡服,甚至去杀汉人。汉人的人心未散,最终证明了那不过是一场虚幻。宋朝面对契丹,军事上处于劣势,又有大量的人争先恐后去学契丹人的军制,学崛起的党项人的军制,最后让文明走进了死胡同。
背后是一株古老的银杏树,金黄色的落叶飘下来,落在徐平的肩头。徐平拿起这片叶子,看着这一片金黄,一扬让它在秋色中飞舞。
历史上蒙古人又崛起了,亚洲大地有数百年的时间,都受他们的影响。广阔的土地上都是蒙古人建立起的国家,又有人以为那就是永恒。几百年后再去看,却发现他们几乎没有留下痕迹。欧洲人借助工业革命又崛起了,又有无数的人以为那就是历史的终点,争先恐后地去拥抱那些人的语言,学习他们的习俗,以为人类就是这样了。
或许几百年后,后人看那个时代,便如当年那些盲从的国家和民族的人民一样。如同看蒙古人过去的地方,绿教过去的地方,基教过去的地方,只剩下一片文明的废墟。
文明是人与人的认同感,由这种认同感而生发出来文化。不同的文明,认同感是不一样的,由此而带来不同的文化。人类还没有进入大同,认为只要是人,就应该有同样的文化是一种幻觉。文化既本于人与生俱来的生物本性,也受具有认同感的人群所影响,生物性和社会性同时存在。探寻人的生物性,比如心理最底层的对异性的**,对危险的自然反应,追寻某种快乐的本性,由此建立正当性,是文化的一部分。人对群体的认同感,从而对生物本性的克制,同样是文化的一部分。这两者结合起来,才是文化的全部。只强调一方面的天然正义,实际上是反文明的,是文化退化的表现。
研究同性恋并不违反人的本性,是文明前进,文化形成的表现。但更进一步,认为这是人的本性,让社会承认这种本性成为一种政治正确,就是反文明,文化退化的表现。不能阻挡这种文化的退步,文明就会慢慢走向崩溃。人既有生物本性的一面,也有由认同感而产生的社会性的一面,在这两面中找到平衡,让认同感越来越强,文明就逐渐繁盛。反之则就会让认同感渐渐消失,文明最终崩溃。
前世那些伦理的热门话题,同性恋是如此,烟草是不是罪恶是如此,让人上瘾的麻醉品正不正当是如此,包括***应不应该合法都是如此。人的社会性表现出社会现象,社会现象会反过来影响人的社会性,个人和群体相互影响,相互改造。把一个方面认为是正义的,另一个方面认为是邪恶的,便就走上了不归路,终将迈向万丈深渊。
历史上从晚唐开始的儒学复兴,最终走上了否认人的生物性,认为一切生物**都是恶的,形成理学,就走上了不归路。把存天理灭人欲,放在剥离了人的个体特质,只存人的群体特性的政权当中,是正确的。把理学推向社会,以礼求德,则就背道而驰。
当徐平穿越了千年的历史长河,再看这个时代的文化,就与前世的理解完全不同。在这个意义上,历史上的王安石达到了其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以至于无人理解。
与王安石相比,他的老对手司马光最多只有中人之资,面对王安石这个与他一样用功的天纵之才,学术上只能被死死压制。普通人付出辛勤的汗水,一样可以成为大家,但以为大家就是学术的顶点,要去打倒那些自己理解不了的人物,就会拖文明的后腿。
与王安石讲道理没一个人是对手,但对他的主张不能理解,最终他的改革做成了一锅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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