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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第二日辰初,朝阳破云而出时,岸边己没有他的身影。
轻舟一路向北,两岸不时有鸟鸣猿啼,蔚蓝河水虽蜿蜒奔腾,我却十分有闲情坐于舟弦,将手中钓竿甩向河里,准备钓鱼。
然后,甩竿的手顿住,河岸绿林掩映的地方,一个高大身影静静立在岸边,凝着这处。
原来磊并未离去,而是等在这里。
“阿兄,陈磊在那处。”转头我向正唤寺人摆俎的阿兄喊道。
阿兄瞥一眼河岸处,几不可察轻哼一声,眸中仍有余怒。
尔后对我轻笑着道,“娻,你不是说要吃生鱼片么?你看烹人调的酱可好?”
撇他一眼,“阿兄,你要瞒娻至何时,昨日陈磊来寻,我全听到了。”
阿兄先是一顿,尔后取来一匏水,走过来递与我,“喝口水吧!”
接过,喝上一口,递与一旁候着的寺人时,阿兄负手立在一侧,轻描淡写道,“既然娻己知晓,便无甚可瞒了,庶母听那信使报说娻溺毙洵水,大受打击,思女之情郁结于心,最后病倒床榻,医师也无甚办法。君父来信让我再细细搜寻一遍,这也是为何为兄寻你之后不让你往陈,直往鲁,又如此匆匆离去的原由。为兄早己看过地图,行舟直上,比之驾车要快上许多,再者,君父己许了陈国上卿,将鱼嫁去陈国,娻如若去陈,当如何自处?只怕,人人都知有鱼为大夫之妻,而不知娻为何人……”
我沉默,心上一阵阵抽紧,是为阿母。没想到我在蔡里过得快活时,阿母竟是卧病在床,第一次,我十分怀念现代的电器设备来,如若有火车,有飞机,有电话,只需通个电话报个信,也不至于让阿母急出病来。
我也第一次,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进那枯燥腻味的鲁宫去,只因那是我有最喜欢的人。
再无心思去吃什么生鱼片,我吩咐舟人行快些。
赶至鲁宫时,我的翟车早己候在那处,我方知,这一路,阿兄在我游玩时,不知遣了多少人来报信,那信使前赴后继,过不得一日便有人将我与他的动向报向鲁国。
望着温暖纯净的阳光下,微笑着与宫人谈话的阿兄,我胸间涌上一阵酸意,我竟忽略了他这几日眼下的淡青。
靛蓝幄帷从高高的木梁落下,帷后,阿母躺在榻上睡得香甜。
宫室里,熏着的艾蒿散出轻淡薄烟,一股清香缭绕,这些天担着的心在见到榻上安然入睡的母亲,还有这满满宫室里的淡香中落下。
好在,母亲身子己渐好转。
轻手轻脚出去,便见熙拿着柄东西可怜巴巴守在宫室外,一副无人认领的样子。
“熙!”我很少唤他阿兄,他这样子,我实在叫不起来,阿母每次听了,都会训斥我不懂规矩,可他这样,要叫阿兄,我实在开不了口。
“阿妹!”阿兄熙蹦跳起来,“娻终于归来,熙盼了许久!”
“熙何事寻我?”
一柄玉环递于我前,“这是陈磊让我转交给你的。”何时他与陈磊走得如此之近了,定是他又得了什么好处罢!
接过那玉环,细细看一遍,这东西并不是我的。
“他可有说什么话?”
熙摇摇头,“只道让娻等他。”
环者,还也。(huan)
此还,是他还,还是我还?我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我也自认自己不可能有此魅力让他爱得深不可拔,定要娶我。还……从阿兄酋的话语里,我或多或少明了,我现下处境有些微妙……
娶鱼,要比娶我有利的多。
将玉环递给熙,我淡淡道,“你将此物归还于他罢。”说完,便折身向阿母宫室的厨房处,这个时候,她的药汤,应该差不多好了。
熙抱着玉环立在那里,愣愣地,过了一会才追上来,一把将那玉环塞进我怀里,嘟嘴,“要还你去还,你与阿兄都这样,一提起磊便阴阳怪气的模样。”
说完,竟跑了。
看着那匆匆消失闱门后的身影,我失笑摇头。
熙就算一辈子不见,只怕也是这副模样。
阿母醒来时,世妇正好呈了汤药。
一睁眼便见我坐在草席上,她药也未喝,便急急抓着我上下一番检查,最后确定确实无事,舒了口气。
“娻让阿母好等,总算是平安归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可己歇息?”
阿母这样,我心中似有什么堵住,那些被我抑制住的孺慕之情,忽地有如溃堤洪水,奔涌而来,最后化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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