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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乍暖还寒。
自窗台吹进来的夜风,带着满院馨香。桃夭走过去,将窗台轻轻合上,窗棂边落下几片新落的花瓣,她抬手将其拾起,放在掌心轻嗅,却突觉这场景熟悉的让她心慌。
那年,站在这里的人,是他。
如今,寂廖的院落,空荡的厢房,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他的气息。
也没有他夜深人静一袭火红华裳立于窗棂前赏花的模样。
他曾说,桃花懂情。
所以他独爱桃花,怜它,惜它。
可最终,一把大火烧完那宫墙之中满院桃花之人也是他。
爱了,便也恨了。
所以,时过境迁后,他艳丽的身影也连同那年火海中的桃花,一起随风消逝了。
☆、第六章:卧病在床
次日,窗外春雨蒙蒙。
未央醒来时,感觉口渴难耐,全身虚弱的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从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眠了几口,感觉生冷苦涩,大脑在这时一阵晕眩,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双手紧紧地撑在桌沿上,整个身体似乎都在打晃,头痛欲裂,腾出右手抚在额上,才惊觉额头滚烫的几欲烧灼起来。
苦笑着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似清醒几分,又似更加难受。
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桃夭端着一些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朝她宛然笑道:“姑娘,醒了。”
她木纳地点点头,洗涑完以后,还是难受的紧,全身都在发烫,薄薄的一层里衣被汗水浸的湿了,又被体温烘干。
桃夭端来早饭时,她趴坐在桌前,任是那些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也半点胃口都没有,只是拿着筷子有气无力的戳着盘子里的青菜,任其散落一桌。
桃夭整理好厢房出来,看到她一口饭都没吃,倒是那些菜都被她戳的不成样,她疑惑地瞧了她一眼,才发现她面色红润的有些不正常,神情恍惚的找不到焦点,那水润唇瓣也略见苍白之色。
她沉吟片刻,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未央慢半拍的看着夹在半空中的鱼肉掉在桌面上,黯然道,“好像是。”
桃手抬手触到她的额间,忽地,惊叫道,“姑娘额头烫成这样,我扶你回床上歇息,这就去禀告丽娘。”她说完,便夺过她还在戳的筷子,将她扶进里间床塌上。
未央也听话,并不多言,只是在桃夭转身要走时,抓住她的袖子,可怜巴巴道,“我想喝水。”
“好,桃夭这就给姑娘倒去。”
“我想喝热水。”
“好。”
“我想喝不苦的热水。”
“……”桃夭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一阵好笑,遂,安抚道,“好,好,姑娘先放手,桃夭这就去给你准备不苦的热水。”所谓不苦的热水,不就是加点糖么。
可她却非常认真的瞧着她,似是猜出她心中主意,嘟着嘴,固执道,“不许加糖,我不要喝糖水。”
桃夭已经笑不出来了,不苦的热水,还不让加糖,让她去哪里弄?她叹了口气,“姑娘生病了,竟爱说些胡话。那样的水,只怕这人间都不可能有,姑娘这不成心为难桃夭吗?”转身要走,未央却死不放手,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莹润的光泽,“有的,有的。”她笑的甚是开心,鼻息间似乎还有那诱人的余香索绕不绝。
“那姑娘倒是说说看。”
“酒,翠涛酒。”她咧嘴一笑。
桃夭已经有了想翻白眼的冲动了,端不说那翠涛酒难寻,就是寻到了,这时候也不能给她喝。忽地,想起她昨夜熏醉的样子,疑惑道,“姑娘昨晚跟谁在小院饮酒呢?”
“沈公子。”她抿了抿唇,如是的回答道。
“难怪。桃夭昨晚去收拾洒坛时,发现那香味很独特,不同于楼里寻常酒水,想来,那应该是姑娘口里所说的翠涛吧?”
未央点点头。
“姑娘之前不是很讨厌沈公子吗?怎么昨晚,两人还能花前月下,相对成酌?”她不怀好意的问道。
未央撇撇嘴,“你不要想歪了,是他说心情不好,便强拉着我陪他饮酒。丽娘不是也吩咐,不能怠慢了他吗?我纵使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忤逆丽娘的意思。”
“可是,姑娘还是会对沈公子的翠涛念念不忘。”桃夭笑的好不得意,“昨晚,姑娘真的只是被逼迫吗?要知道,沈公子长的俊逸非凡、又一表人才,是楼里多少姑娘争破了头想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