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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醒目的红色小泳裤的孩子,提着小小的沙滩桶,赤脚在银白色的沙滩上追逐嬉戏。
他们欢快的笑声传得老远,沙滩上所有听见这笑声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会心的微笑。
明月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她小时候,也曾经这样无拘无束地在海滩上奔跑玩耍,一只横行霸道的小螃蟹,一枚从来没有见过的贝壳,一块颜色鲜亮圆润的石子都足以叫她开心不已。
有人一步步走到她身旁,轻轻坐在她身边,将一个小巧的手提保温野餐篮放在她腿边,然后伸展四肢,躺在温热的沙滩上,面向一望无际的蓝天。
明月看看静静放在她脚边触手可及之处的藤编野餐篮,又瞥一眼躺在她身边沙滩上,惬意地枕着双手,戴着太阳眼镜,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却能看到他脸颊上的酒窝的男人,有片刻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这个男人,他说他叫“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天涯。
从年少时的初遇,到代尔夫特的重逢,中间隔着十年的光阴,他们由始至终,才见过三面,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坐上汽车,然后又登上私人飞机,径自飞过半个地球,带着她来到阳光明媚,美丽得不可思议的澳洲东北海岸。
他一路上,都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只要他稍微放松一点力道,她就会脱出他的手心,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我不能就这么贸贸然和你走,不同家里说一声。”明月在他把她引向停在停机坪上的湾流私人飞机的时候,才意识到天涯不是要带她去某个她还不曾去过的代尔夫特的景点亦或餐厅,他要带她,去天涯海角。
天涯牵着她的手,对她微笑:“登机以后,上面有电话,我会亲自向伯父伯母解释。”
见明月没有跨上飞机舷梯的意思,他温柔而坚定地请求:“任性一次,就这一次!”
明月回忆过往,想在记忆里,寻找属于她的任性的刹那,却,怎样都找不到任性的自己。
她从来没有任性过。
小时候,没有条件任性。
长大后,没有资格任性。
在她怔忪的片刻功夫,天涯将她带上了飞机。
当飞机直冲云霄,爬升到平流层以后,他握着她的手,打电话到孟家。
阿爸孟海接的电话,天涯郑重地向阿爸道歉并解释:
“很抱歉,因我情之所钟、兴致所至,没有经过伯父伯母的允许,就擅自带令爱外出度假。”
阿爸在电话彼端将这话消化了一会儿,才问:“你是谁?明月在哪里?”
“请允许我自我我介绍,我姓沈,沈天涯。”他望着坐在自己身侧的明月,眼里流过明光,“她就在我身边。”
阿爸并没有追问天涯祖宗十八代,只请他叫女儿听电话。
“好好玩,玩得开心点,别惦记家里。”
明月点点头,“好。”
阿爸又让明月把电话交回给天涯。
“假期结束以后,请把我女儿安全地送回家来,谢谢你。”
“我保证。”
之后的旅程中,他们的话题,多半都在诗歌与文学上。
他喜欢叶芝,她也喜欢。
一首《当你老了》,到底是哪一个译本更能确切的反映原著,传达出诗人叶芝对爱人毛特?冈妮深沉真挚的情感,引起他们热烈的讨论。
她喜欢泰戈尔,他同样喜欢。
两人就究竟是否由泰戈尔撰写了那首著名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争得面红耳赤,各执己见,谁也无法说服谁。
望着明月因而明亮的双眼,红润的脸颊,天涯露出微笑。
他多希望,每天都能令她神采奕奕,焕发美丽的光芒呵!
当明月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飞过南回归线,正处在一片蔚蓝清澈的大海上空时,那种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教天涯的心几乎为之融化。
他看着她把脸贴在飞机舷窗上,屏住呼吸,生怕眼前的景象只是一场梦,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捧到她跟前,只为让她开怀一笑。
当私人飞机降落在机场停机坪,他和明月的双脚踩在机场跑道上,她才恍然大悟地双手捂住口鼻,睁大眼睛。
他们身上北半球的冬装在南半球艳阳高照的天空下显得格格不入,机场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地验看了他们的证件,说一声:“欢迎来到澳洲。”
“你怎么有我的护照?”明月低声问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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