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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劳动果实吃起来格外香甜,明月觉得一点也不比大人包的逊色,捧着小碟子,遇见谁都要让人家咬一口。
“唔,我们家明月包的桃花馍真好吃!”阿嬷不吝赞美。
“明月真有本事,已经会帮阿妈做事了。”阿妈空不出手来,只能弯腰亲一亲女儿头顶,“阿妈等一下奖励你一颗五角星。”
孟英则揪一揪妹妹的小辫子,“明月真能干!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会包桃花馍呢。”
“姐姐游泳厉害!”明月大声说。在她眼里,姐姐是最棒的。
“以后明月会比姐姐更厉害。”孟英捏一捏妹妹鼻尖,“走,我们去看阿爸搭台子去。”
海边早有不少孩子围着祭祀台跑来跑去,偷偷摸摸地想碰一碰扎好的纸船。
村长在一旁看见了,照例会得呼喝两声“再皮就叫你阿爸把你领回家去关起来打”、“谁碰一碰晚上就不给饭吃”,以期把顽皮的孩子吓跑。
奈何威慑力有限,孩子们呼啦一下散开,过不一会儿就又跑过来,东摸西看。
孟英牵着明月,找到阿爸孟海。
正在往祭祀台前搭遮阳棚子的孟海看见两个女儿,咧嘴笑起来,放下手头家什,迎上去一把抱起明月,垂头问大女儿,“家里都忙完了?想到来看阿爸了?”
明月将一路捏在手心里的桃花馍递到阿爸嘴边,“我包的,阿爸吃!”
“唔唔……”孟海将女儿递过来的,奇形怪状的桃花馍一口吞下,细细嚼了咽下肚去,对上明月期待的眼神,笑着亲亲她的小手,“明月包的桃花馍特别好吃!”
一旁有赤膊大汉看了,长叹:“阿海,还是你家女儿贴心。我家那两个小子哪里想得到给我送点心吃?放假就在家里疯玩,一点忙都帮不上哟。”
“我们家小子也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去哪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人。”
一时间各家阿爸的长吁短叹声此起彼伏。
孟海低头朝大女儿霎眼睛,再看看沙滩周围一地的工具竹竿木头楔子,遂道:“走,阿爸送你和明月回去,快晌午了,等一下还要进祠堂祭祖。”
孟海送两个女儿回到家里,吃过午饭,便换上干净衣裤,携母亲妻女到村中祠堂前头。
闽州风俗,中元节后晌开祠堂祭祖,族中男丁可以入祠堂祭拜先祖,女眷如果不是于孟氏一族有大功的女子,就只能在院子里,向着祠堂里三跪九叩。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下海采珠,靠一己之力替全村人缴齐了珠子的一位孟氏女进过祠堂而已。
明月头两年年纪小,记不得那么多,如今记事了,便对让老阿嬷们齐齐站在后晌的日头下枯等万分不解。
“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明月扯扯姐姐的衣袖问。
孟英望着前面头发花白却还在烈日下站得直直的阿嬷,轻轻对妹妹说:“因为我们没有地位。”
地位?明月蹙眉,地位是什么?
孟英苦笑,她不知道怎样向三岁的妹妹解释,在他们这样的渔村里,虽然女子撑起半边天,有时候承担的劳动量甚至比男人还重,但是在祠堂跟前,永远只有孟姓男子可以挺胸抬头地跨过那道千年古杉筑成门槛,拜祭先祖。
而她们,即使为家庭付出一切,对古老的家族而言,也始终是“外人”。
站在不远处的阿雄阿妈听见两姐妹的对话,咯咯咯笑起来,“明月,等你姐姐以后拿了冠军,说不定就能进祠堂了,哦呵呵……”
阿妈听得皱眉,“阿雄阿妈,小孩子不懂事,问问罢了。”
阿雄阿妈一挺胸膛,“我们阿雄以后得了冠军,要把奖牌拿进去告慰祖先,你们家阿英多赢几个奖牌,也可以进去了罢?”
阿妈不欲同阿雄阿妈多说什么,便悄悄向大女儿使眼色,又问明月,“累不累?再等一会就好。”
明月摇摇头,她不喜欢阿雄阿妈的口气,一副只阿雄有出息,姐姐孟英再努力也赶不上阿雄的口吻。
孟英牵住妹妹的手微微紧一紧,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来,剥掉外头的橙色玻璃糖纸,将橘子味儿的硬糖塞进明月的小嘴里。
一颗甜香甜香的水果糖果然即刻分散了明月的注意力,她努力地将糖块含在嘴里,竭力不让酸甜味道刺激得大量分泌的口水滴出来,全然没有心思再去理会阿雄阿妈的含沙射影冷嘲热讽。
阿妈暗暗松一口气。她和阿海都不是爱逞强拔尖的性格,从来与人平和,素无龃龉,可是自从大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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