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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怎么了?”房门口不冷不热地发问。
林嬷嬷不高不低地回答:“下药了。桂婆子给月歌小姐下药不成,倒把猫给毒死了。”
老太太不说话,拄着拐杖进去,却不安慰床上的玉娥,只道一句:“姑娘受惊了。”让人把桂婆子拉过来。
桂婆子啪嗒往地上一跪,一手指戳向鸾枝:“老太太冤枉——是,是少奶奶做的!…就是她!她一回去就踢翻花盆,说甚么老太太偏袒那‘小贱…人’,一个人躲在灶房里做汤,做好了又不肯送…几个丫头都不送,就奴才心眼儿实在,恁的好心给她送过来,竟、竟然是下了杀人的毒药……就说她怎的忽然就病了,原来是居心不良!望老太太明察,奴实冤枉啊——”
吧啦着大嗓门嚎啕大哭,一边数落着鸾枝的各种不是。
鸾枝可没有耐心听下去,把一纸信笺扔她怀里,抿着嘴角笑笑道:“看清楚了,莫说我根本不敢杀人,便是一个和沈家半分关系都没有的女人,我又何必去弄她的孩子?…她爱生不生。不过是见桂婆子您那包药粉儿揣了好几天,好心给你个机会撒撒罢了。妾身还指着为少爷添丁生子呢,怎么能大过年的无端诅咒人生病?老太太您可得给妾身做主。”
委屈地冲老太太福了一福。
那白纸黑字,字字明了清晰……
桂婆子恍然彻悟:好啊~!原来白天就挖好了坑等着老娘跳呢!天可怜见,她在沈家几十年顺风顺雨,哪里想到最后竟然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妮子手上翻了船。
心中气得恨不得将鸾枝弄死,却不敢造次,只命磕着脑袋求情:“老太太冤枉,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杀人啊哈……哦,对了对了,想起来了,奴才路上在废院里屙了回尿!必是那屋里有人,给下了毒药……”涕泪交流,嚎啕不止。
长廊上楼月正从院外回来,闻言不由步子一拐,躲去了别处。
老太太抿着烟斗,暗自把鸾枝上下一扫,呵,想不到这丫头心思如此缜密,戏做得连一个奸婆子都被她瞒过。
心中思量,不由问鸾枝如何处置。
院子里一道紫色襦裙疾疾走进,那是闻风而来的李氏。鸾枝默了默,她只要把桂婆子赶走就行,倒没必要她死,也不想和李氏对着干,便屈膝道:“既是存了害人之心,妾身从此是不敢用了。不如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妾身愚拙,不敢冒昧处置。”
李氏正好走进来,闻言步子一滞:“哟,大晚上哭天喊地的~!出了什么大事儿了,一个个这般严肃?”
笑笑着凝了鸾枝一眼,心中却把冷意掖藏……呵,当真要恭喜老太太选了个好孙媳,那桂婆子是最奸最诈的,没想到还是被她弄倒。
老太太闷着烟斗,语气少见的阴凉:“杀人呢……你房里派出来的奴才,你说是什么事儿?”
李氏面色一沉,她尚且不知玉娥肚子里的骨肉与沈家无关,因听出老太太话中的深意,不免忿忿地瞪了桂婆子一眼——个死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便道:“母亲这话倒把媳妇冤枉了,玉娥虽没过门,终究肚子里怀的是砚青的骨肉,媳妇也当她是自个闺女的……原还想过来问问,明天上香要不要也给玉娥备一辆马车呢,既是碰到这狗奴才犯事,那便割掉她一截舌头,把她赶出宅子罢。也省得她日后再给我们大房丢人!”
“啊!…夫、夫人……夫人您不可能过河拆……”桂婆子哪里想到李氏竟会对自己下此狠手,连忙爬过去抱住老太太的大腿,要把事实说出。
老太太暂时还不想与李氏翻脸,暗暗使了一个眼色,林嬷嬷便一团毛巾堵住了桂婆子的嘴巴,着人把她拖出去了。
“啊——”院子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舌头截断,血色划破暗夜的宁静,那情形萋萋可怖。
鸾枝不由打了个冷颤……第一回间接沾染血腥,这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磕了磕烟斗:“我们沈家…,不养那吃里扒外的毒妇。日后谁胆敢再在子嗣上作祟,不论是谁,别怪我老太太不轻饶她!”
震慑的嗓音,说得徐缓,却字字掖透人骨髓。她已步入年老辉煌,有资格把自己曾经的作为淡化,这会儿开始关心起子嗣来了。
李氏心中不爽,找了借口告辞。
院子里的凄厉嚎叫还在继续,玉娥浑身哆嗦,忽而看看面前七窍流血的死猫,忽而看看明暗不清的暗夜,终于明白在这个深宅大院里,自己已然寻不到半分的保护。倘若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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