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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风雨阁还是江雪斋,或者是玲门,半惹囚等等。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就在某个黑衣之影带着银花飘入夜里,又飘出门槛时,一切都被惊动了。
似乎淞江那一夜极其宁静,没有半分的波浪,风缕缕飘过,没有惊动半只万物生灵。
“天星照掌门死于彼阎洞手,迭主七弟子归雁。”
江岸冬手里的茶坛一下掉在地上,就见那客闻拿着几个铜板,往江边跑去,看样子是要渡河了。
浦玉扭头看着江岸冬,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记得归雁回到鹿影山,就见山门前是尸体,台阶上净是血迹还有弓箭。看这尸体倒向和势去的样子,就是偷袭。
他恍然失措,大步流星的往正室去,就见大门敞着,还在随着方才的余力挥动,贼人已经去的不知踪影了。
落雾道长躺在归雀的怀里,四肢筋脉尽断,正因出血和疼痛痉挛抽搐。他算是等来了归雁,也算是心落下了。
“兄长!”
归雁一下跪倒在落雾身前,低下头,一片乌发垂在颈间。
“师叔不在观内,师父就等你了。”
就这时,落雾张嘴说话了。
(四十四)少年任事青山并肩
“你与归雀记住……”落雾伸手指着门外的天,那不是天的方位,却的确是天。天上的云丝丝缕缕的被风吹的凌乱,那是几缕浓重些的墨色,墨色背负的天云层层又像宣纸。
“自上任掌门后,彼阎洞与天星照已是势不两立……”他继续说。
“当年明虚道长从凤鸣谷回来,不是一人回来的。他救的夏家忠仕绝非只有你父母二人……”
“如今白匙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说我天星照窝藏当年争夺光天书屠杀葛家的夏贼……”落雾冷笑一声,又道:“好一个夏贼……”
归雁握住落雾颤抖的手:“师父……”各个后生都已忘记种种,生死离别之际只有往昔恩情仁义涌上心头,便潸然泪下。
归雁归雀并没有还过什么恩情,从他们被抚养长大之后。
不论是当年的仇恨,或者是日日夜夜悉心教导,他们自以为是百千弟子之中其一,却不曾知落雾与每千百之一的每个后生都是相异的,每个孩子都不同,每个孩子都有过什么过往而来到鹿影山,或是遗孤,或是落难,或是功名利禄,或是隐迹河山。
他一直都记得这两个后生,从小就粘在一起,不曾偷懒,又不曾多言。他知道他们的过去,他们又知道落雾知道。只是相互远离,又相互贴近。他往往要提醒二人早休息,往往告诉他二人丈夫之责,又常常发现他们世家根基与德意在后代身上体现又多么淋漓尽致。
真正的贼人在江湖撒野,时机未到,一切只能束手旁观。却又有人不愿束手旁观。哪怕知道时辰不及,一切都是徒劳。他们不愿干坐着,不愿夜半逖逖然的叹气。
一切都要不服来说,一切拿起棍棒再说。
“师父叫你做掌门,带着天星照端了彼阎洞,归雁可领命?”落雾拿起自己的拂尘,举在朝着归雁的空中。
归雁猛的抬头,看着落雾,满眼的惊恐:“归雁是后生,前面还有比归雁沉稳睿智的师兄,归雁实在领受不起……”
“可如今我死了,唯独你最需要天星照,唯独这天星照几十夏家后人需要天星照,游魂已冷几十年,明虚道长为夏葛申冤的遗愿未成,我定要托付给能完成担当之人啊!”落雾干咳二声,如是五脏六腑颤动,像是个即将松垮散架的人,下一瞬便成了木偶。
“师父……”归雁双手伏地,低头稽首,久久不能抬头。
只是这时,落雾的拂尘从手中脱落,他的头一偏,死在了归雀怀里。一切都静的死寂,没人多叫一声,风也不再喧嚣,而轻轻吹起人们的衣角,叫死者且静静离开,不给他挂念。既然不叫他挂念,就当受着落雾的拂尘。
“既然是师父的遗愿,归雁且领命吧。”开口的是二弟子尘回,大弟子已经在前些年头去世,如今二弟子已经放口,况且是落雾遗愿,无人再嘘语什么。
正室空荡,一群后生围着那个未尽却已经尽的人命,一代又一代茫茫无期,一代又承接一代的使命,不论年轻还是年老,命数还是劫数,都是人力天力来定的。他的话说完或是未说完,也已经尽了,既然只能停在此刻,便把此刻明白清楚的做好才是后生的事。
江雪斋屹立百余年,从江岸梅那几个人支撑起来的文坊和人事驿,到后代百余人千余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