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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拦下。
“既然先生已经听到了,就不再隐瞒了。”
浦玉站正身子,洗耳恭听。
“我们四人,是半惹囚的人,二十三年前,曾是血洗夏葛两家的恶人之一。”话音刚落,剩下四人纷纷站起,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站着。
浦玉的笑容消逝,紧紧盯着他们,捏着剑柄,却不曾拔出半毫。
滴滴答答的,月色隐去了,几点雨滴落下,起初蓄着势,只稀稀疏疏的滴在地上,刮进屋里几缕潮气,又凉又腥的,钻进他鼻子里,钻进他的发间,心里,只觉着冷,有些涩。
等到则袖几人发现浦玉不见,来到屋里时,雨就开始泼了一样的下。不一会儿,房顶的茅草开始往下流水,哗哗的流到墙根的顺水道,又像是流进他心里的漩涡。
“怎么了浦玉?”鬼见怜拉着浦玉,一脸担忧的问。白日里浦玉的状态叫鬼见怜也不能不担心他,现下这几个男人没一个不叫她担心的。浦玉阴沉着脸一直不说话,则袖魂不守舍,归雁也是心事繁多。算是叫她操碎了心。
(四十一)异乡夜雨落入故地
浦玉也没有回答她,继续拧着眉头,瞳孔像是着了火。
拔剑,或是不拔剑。
“我们只是听命于独孤,也曾试图阻止,只是那些可怜的人的亲人死太多,杀红了眼,朝我们劈来,我们才还手的,最终打算逃出来,良心已经昧了,不能黑。”
接着,吴贾四人掠袍跪了下来。
那日的大雨似乎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决堤的瀑布。
拔剑,或是不拔剑。
他们的命也被捏在别人手里。如今杀了他们不过是拔剑的事。
可,如今他们的命又和当初的夏葛之人有什么不同呢?就是那时,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屠夫手里的刀俎与鱼肉,不过都是鱼肉罢了,一个流血,一个流泪。
风还在他发间钻,凄冷的钻进他的眸子,在他眼睛里,突然就呼啸起来,刮起了海浪,刮落了梅花。
他斜斜眼睛,转过身:“不早了。”
说完,推门离开了。
鬼见怜的心一下踏实下来。
也就是那一刻,浦玉的煞气突然不再那么凶狠,不再与夜色一个色彩,而是雨季的天色,雨后的山色。
第二日清晨,雨不知不觉就停下了,院子里湿漉漉的,也没几个过路的,天上阴沉沉的却不再下雨,空气潮湿,却没昨日那么冷。
“这就走吗?”则袖看着浦玉。
“走吧,问这么多。”鬼见怜看了一眼则袖道。
则袖这才闭了嘴,进屋去把墨锵锵扶出来。
“浦玉。”鬼见怜走过去:“我听老和尚说过你的煞气。”
“师父还懂这些。”浦玉将马车牵到路上,笑道。
“我什么不懂啊。”鬼见怜得意的笑笑,紧接着说:“不过我能觉着,昨个夜里的雨,把你的煞气洗掉好些。”说完,见则袖扶墨锵锵出来,归雁不好帮忙,鬼见怜就赶紧过去搭手了。
浦玉摸摸马,叹了口气,将杌凳拿出来叫墨锵锵使。
“锵锵好些了没有?”浦玉问。
则袖笑道:“好多了,看着今儿说不定能醒。”
浦玉也舒心一笑,坐上马车,一喝,就离开了。
“大哥。”谭苑看着浦玉他们离开。
“回去吧。”吴贾转身进了屋子。
“要不要去妙春堂呢?正好高先生也在那里。”则袖问浦玉。
浦玉听了点点头:“正好叫锵锵修养一下。”说完,浦玉看向归雁:“归雁,你可要回天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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