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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让我说点什么好?这三个货败仗打了那么多,却永远分不清什么是重点,有那个功夫扁人,小醉在人家那儿该遭什么罪都遭完了。虽然我觉得以花钱去嫖一个土娼作为报复的手段,这主意忒神奇了点儿。可是走到门口我却发现那场面比我想象的更喜庆,张立宪半跪着扒在桌边看小醉吃饭,嘴里说着他的家乡。他的四川话听起来有点怪,口音不准好像是重庆调又串了成都的音,可声气却是四川的,像是离家太久已经不太找得回乡音的感觉。我站着看了一会儿,阳光很好,他穿着白衬衫,美式的军裤,背板挺得很直,干净得一尘不染。我和老头说算了,咱一边猫着去吧,看样子这瓜娃子是不会把这小姑娘怎么样了。老头慢悠悠的笑着说:俄早就说了么,这娃娃心肠好,不会干啥滴。我们等了一会,那三个货晃晃悠悠偷鸡摸狗的过来了,烦啦关了大门,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张立宪在里面大吼了一声:&ldo;抄家伙。&rdo;没得救了,我叹气,这帮王八盖子永远都能把有理整成没理,把小事闹成大事,而且在别人的地头上。门开了,烦啦他们人手一个雷,张立宪抬着他的枪。我对着老头挤了个鬼脸,过去把他们扁一顿,给张立宪一个台阶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错觉,他当时放下枪,看向我的眼神很古怪,好像很委屈很伤感愤怒的样子,我想来想去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应该得到这种眼神。何书光配合得很好,老子刚搭好的台阶让他拆了个干净,张立宪追到门口拿枪逼住我,他看起来不想罢休,于是我也怒了。我耍了点小花招缴了他的械,我本来还担心干不过他,可是没成想他这么怕虞啸卿,一吓一个准。我用枪瞄住他,把我一直以来想骂的吼他。这个世界是有对错的,这世界有它本来应该的样子,天上地下的标准不是一个虞啸卿!老麦说得对,从来没有一个耳朵会被嘴巴说服。他握住枪管眼睛瞪得很圆,好像要跟我不死不休。我发现我们都很镇定,当他用枪指着我的时候,我不会害怕,当我用枪指着他的时候,他也一点不担心。我们在对峙,我在思考怎么下台,虞啸卿冒出来把他一腿踹进我怀里。虞啸卿脸色很坏,灰败暗淡,好像一夜之间失了精彩,神魂都在飘散,他看着我,眼神会咬人,我于是隐约的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张立宪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的师长,我不知道他在哭什么。虞啸卿说:哭什么,我要是死了,你要么冲上去把血流干,要么娶个老婆看举国沦丧!我看着这两个标枪似的男人头碰头,张立宪漂亮的圆眼睛里流出透明的泪水,濡湿了整张脸,我总觉得虞啸卿说得话有些不对头,可是脑子里太乱了,我抓不住。虞大少在向我示好,他在我面前把他的心肝宝贝们一顿惩戒,每人各领十记军棍,张立宪是二十。最后他终于跪了下来,他求我,他跪下来求我告诉他攻打南天门的方法,我无心思考他是何时想通的,我的心里太乱了,我只是想逃开。上一次,我以为自己会是个英雄,结果在南天门欠下了一千座坟。这一次会欠下多少?我不知道。可能最后我们还是会去反攻,仍然会有很多人死,可那就不再是我的罪孽。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张立宪笔直的站在门边,我疑惑他为什么如此镇定的看着他的神向我跪拜,当虞啸卿跪下去的那一刻,我本以为他是会冲过来的,然而他没有。他还是那样看着我,委屈、愤怒而又感伤。黄昏时张立宪开车来我的团部,当时整个团里都很乱,我在教狗肉走道,烦啦在烦,兽医在捣他的草药……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静止,困惑不解的看着他。张立宪站在门边看着我说:龙团座,借一步说话。我把我的靴子从狗肉那里抢过来,绑上跟他出去,一直扎到林子里没人的地方。张立宪四下看了看,抬手开始解衣扣,我吓一跳,王八盖子滴,邪了门了,这是要做啥子?他面无表情的把上衣脱下,露出一身血痕。二十记军棍!我恍然大悟。通常军棍都是打在屁股和大腿上,那里肉厚,伤不着人。张立宪大概是觉得那样露出来就太丢人,二十下军棍全在上半身,棍棍见血的打法,后背占满了,有几下在前胸,估计是掌刑的不敢叠上去打,怕震碎筋肉。我伸出一根手指去,按在伤口上辗了辗,伤得深,不止一层皮,下手的确够狠,他略微皱眉,没有太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