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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风教习挑挑眉梢,似笑非笑地扫过其余少年,他们如坠入寒冰中,浑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花教习拍拍风教习的肩头,和蔼地笑笑,道:“行了,你们也继续昨天的课业吧。”
那些少年听了,如蒙大赦,一溜烟地到了另一侧,熟练地拿著各式器具操弄自己,面上神色并不痛苦,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池砚心里发寒,前所未有的绝望压顶而来。木然地舔著嘴里冰凉的器物,连屋里温暖的空气都觉冰冷。
池砚不知道这一日是怎么过来的。他的人生,完全被这一天分成两半。
浑浑噩噩地被搀扶著回去,不等浓儿过来问询几句,他就埋在床单里嚎啕大哭,肩膀不断地抽动。
浓儿知道他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只道他哭一会儿就好了——从认识池砚来,见了不计数的泪珠子,早已见怪不怪。浓儿轻拍他的背抚慰一番,便出去弄些吃的。正是开始教导后,他们吃的也与以往不同,大多是些汤水,还有蛋羹豆腐等,肉食和粮食是极少再碰了。浓儿心疼他,谎称自己嘴馋,跟厨子偷偷要几块牛肉带著。那厨子还特意嘱咐不许给他家公子吃,浓儿嬉笑著应著,心里却想著怎么劝他多吃一点。
进门时,池砚的哭声已止。浓儿心道,是他心绪过了。把手里托板直接放到床头,哪曾想,那床上凌乱一片,但哪里有池砚的影子?
浓儿慌了手脚,莫不是想不开了去寻短见?!糟糕!
他忙跑去秋心阁找齐老板,可他并不在。浓儿左右想了半天,居然没找个一个能顶事的。有想著这么一会儿也跑不远,给几个熟识的小厮通了消息,便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
把几个水塘假山都找遍了,仍是找不到池砚的身影,浓儿心急如焚,脸上酒窝紧紧绷著,脑子里的念头不断翻滚,人手不够,单凭他们几个,等找遍了,只怕池砚也没了气。他万般无奈,只得硬著头皮前往秋爽阁,去求雁翎。
雁翎为人刻薄,而且与池砚素有龃龉,可他目前是这东篱下最红火的小倌,算是有威信的一个。如果不是没法子,浓儿也不会想到去找他。浓儿心存著几分侥幸,希望雁翎可以大发慈悲,多给他点人手。可是雁翎一听是上次害自己挨罚的那个池砚,就借有客人一口回绝。
浓儿那一丝侥幸被扼杀,心灰意冷之下,也自暴自弃一般发了疯似的四处找寻,发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眼看著日头沈入西山,繁星明朗,浓儿急得满头大汗,团团转著,正想著再去找齐老板,只见一个长得很是秀美的青年匆匆忙忙走过来,一见浓儿,眉头立即舒展:“你是浓儿吧?”
浓儿点头,问道:“请问你……”
“我是郁唯,现在不忙说这个。池砚现在在我那里,快去看看吧。”郁唯拽著浓儿便走,急忙道:“他今天很不对头,身上怎么那么多瘀伤?”
浓儿迟疑一下,咬牙道:“今天,是他第一次被风花教习调丶教。”
郁唯“啊”了一声,脸色也是大变。
第十七章
两人匆忙赶到郁唯住处,只见池砚蹲在墙角抠地面,地上松软些的泥土都被翻出来,下面坚硬的石块磨得指头出血了,还是不依不饶地抠。
浓儿冲上去抓起他的手,泥巴混著血丝把手上糊得一塌糊涂,池砚倔强地往回缩,不肯让浓儿碰他。浓儿一天的脾气发作上来,挥手就甩了池砚一耳光,池砚被打得脸偏向一边……木然的眼睛没有一丝生气。
郁唯拽著浓儿的袖子,轻轻道:“我碰上他时,他就这个样子了。”
浓儿摇晃著池砚,恶狠狠道:“给我清醒点!你这孬样装出来给谁看?没人会可怜你!”
池砚怔怔抬头,薄唇紧闭著,少有的倔强凶悍出现在脸上。浓儿呆了呆,不禁松开了双臂。
“好了……没事了……”浓儿紧紧抱住池砚,轻抚他的头发柔声安慰著。池砚在他怀里全身僵硬,可还是缓缓放下了双手,伏在浓儿肩膀上,很是乖顺。
郁唯看这样景象,心里才放下块巨石,连忙去打了干净的水让池砚冲洗一下。池砚怎样也不肯把伤手浸在水里冲洗,无奈之下,浓儿只好让郁唯按住池砚,然后用清水直接泼到伤口上洗净,有些沙子嵌进了肉里,冲不干净,就拿针一颗一颗地挑出来。所谓十指连心,一针下去,郁唯就觉得池砚全身剧烈颤抖,可看不出这小子居然骨头挺硬,死死咬著牙齿不出一声,到撒上药粉包扎好时,背上的衣衫已然湿透了。而那些被掐出来的青紫并没有出血,只得拿凉水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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