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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板唇角一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雁翎现在年纪也大了,可下一辈中竟没有几个出彩的,有了个池砚也被你哥哥得去了,我东篱下如今可是举步维艰,以后怎样,我心里也是没底啊。”
应梓林笑道:“东篱下举步维艰?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提起润京城南销魂乡,东篱数二谁数一?怎么,我的齐大老板,你又算计哪家的孩子呢?”
齐老板缓缓移动手掌,替他揉捏肩膀,沈吟好一会儿方道:“不瞒你说,看上哪个倒没有,我想抽身是真的。”
“抽身?!”这两个字淡淡地从齐老板嘴里说出的轻快,可听在应梓林耳里不亚於惊雷。
“铭远,你……你是想离开东篱下吗?”他起身,握住齐老板的肩膀,急急问道。
齐老板拍拍他的手背,笑道:“确实。”
应梓林一下子从浴桶中蹦出来,不顾身上还是水淋淋得,把齐老板抱了个严实,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转了几个圈,直到怀里的人捶打抗丨议才停下,捧起齐老板的脸,深深地望进去,颤声道:“铭远,我真高兴。”
齐老板轻轻笑:“你好歹放开我,把我也弄湿了。”
应梓林却把他抱得更紧,道:“万一你跑了……我可去哪里找你?”
齐老板靠在他的肩头,道:“我能跑到哪里去?总归是找个安静地养老罢了。”
“你是当真吗?”应梓林抚摸著齐老板的背,闷闷道:“不是说著玩的?”
齐老板哑然失笑:“这种事,有什么好玩的?”他正视应梓林,道:“我是厌了这些劳什子,早就想著是不是改寻个是由解脱了,可是……”
“可是什么?”应梓林转念一想,道:“你怕东篱下无人接管?”
齐老板点点头,又摇头,有些凄惨道:“其实,东篱下没了才好,这个地方,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在东篱下的活人,都死了,死人,都成了鬼阴魂不散,不如一把火烧成白地的干净。可……毕竟是几代人的心血,真的毁了,还有些舍不得。”
“你想……?”
“我攒了这些年,也留了些银两,以后安置是无事了,这个地方,就交给几位教习,以后里面人生死恩怨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与我无关。”齐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又道:“应先生手段通天,能不能……帮我留一条后路?”
应梓林正色道:“你以为能走的这样轻易吗?”
齐老板一怔,苦笑:“我既然求你了,就盼著你能帮我一把,一夜夫妻尚且白日恩……我们……总也有十多年恩义了吧……若你也不能,我真不知还要往何处追。”
应梓林心底微酸,搂紧齐老板道:“若我说……你出来后跟著我,可好?”
齐老板半晌无话,最后双臂环住应梓林的腰。应梓林蹭了蹭他的耳畔,柔声道:“以后,就交给我……你且去收拾了东篱下的烂摊子,以后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齐老板哑声道:“多谢。”
应梓林失笑道:“谢什么……你肯跟我,我就很高兴了。”
两人湿著身子抱了好一会儿,尽管屋里温暖如春,可还是冷了,应梓林忙命人换了热汤,加足了火炉,室内春光旖旎,不必多提。
池砚握著一本琴谱,斜靠在床上。他清醒过来后,还是病恹恹的。前几日应梓中忙著丧事,白日不见人影,他就找人把一张梨花木矮桌搬到床上,将郁唯赠与的琴放上,聊以自娱。索性抚琴不算伤神的事,应梓中才未多加干涉,池砚身体大病未愈,仅有一只手得空罢了,觉得无趣了就撩拨几下弦,叮叮咚咚也不算惹人嫌。
应梓中一直待他小心翼翼,也许是碍於病体,房事停了,可他却似更加饥渴,夜间抱著池砚睡觉时,不自觉地便身上滚烫,欲望勃发,不得不尴尬地以手解决。
他於性事上一直压抑冷淡,先前与齐老板厮混过一阵后也觉得不过如此,可遇上池砚,他才明白什么叫春宵苦短,日日美味在前不得入口的感觉著实折磨人,於是只得委屈自己自渎了。
池砚半夜被粗重的喘息和微摇的床榻惊醒时,总是能看到应梓中充满欲望的脸,心中便是不知什么的滋味。
他委身於他,便知此身归属於他了,即便他不愿,只要需索,还是得乖乖送上去,可怜自己病体缠绵,才得此人怜惜不再用强。
与应梓中的房事,一直如噩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