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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的一连问了两次。
杨毓展唇而笑,握紧腰间那普通配饰一般的短剑道:“阿毓能如何呢?只能一边将唇亡齿寒的道理讲于九江王,再以剑指九江王,九江王逼不得已之下,方才派兵解救邛城于水火之中。”
讲到此处,杨毓娇憨一笑道:“陛下莫怪,阿毓实在是无法啊,当日若是不能借到兵,阿毓是不打算独活的。”说着,她的眸光微微一扬,瞧向王靖之。
王靖之耳根微微泛红,清俊出尘的脸上略有些心疼,缓缓的道:“若非卿卿前去搬来救兵,恐怕今日便再无邛城。”
这一句话,将杨毓的义举,上升到了救了一城百姓的高度。方才自司马安口中说出的不贞不洁之名,也不知能挽回几分。
这句话一脱口,分别站在两侧的金陵公卿,隐隐面色有异,司马安的笑容凝滞,缓缓的道:“也是难为你。”
杨毓脸上是清艳绝尘的笑容,素白而丰腴的小手紧紧握着腰间短剑,眸光流光溢彩如淮水烟波。她轻轻的道:“阿毓家道中落,自知身份低微,然,无论如何,却不敢辱没门楣随波逐流。”
这句句字字,却是告诉司马安,她不愿意,不愿意做后妃。若他执意如此,她宁愿血溅于此。
司马安是故意的,从开始将话题引到杨毓身上,便是蓄意而为。
这也是借杨毓来敲打王靖之?
杨毓隐隐的有些害怕了,她知道,单看司马安今日的做派,是不会轻易动王靖之,也不会因杨毓而惹怒王靖之。
但不知不觉之中,她这落魄士族,在至高无上的皇帝眼中,已然被划分到王家。她什么也没做,便在无形之中站队了。
司马安扬唇而笑道:“不过低等士族之女。”他的眸光直射出浓浓的不满与不屑。
杨毓微微偏偏头,笑着道:“杨氏阿毓,出身弘农杨氏,春秋羊舌氏之后,天下杨姓第一望族。我家族虽败落凋零,今上却不可辱我门楣!”
杨毓的声音软糯,清艳的容色显得有些森冷,她似不知晓身前站着的郎君乃是当今大晋之帝。她没有退路,无论是为了王氏的脸面,还是她今后是否能在金陵得士人圈中立足,这一刻,都不容她服软。
杨毓一双熠熠生辉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司马安,绝无半点退让。
凉风习习,青蓝色的裙裾挂角翻飞,那一身傲骨,让所有人不忍侧目。
司马安深远的看了一眼杨毓,一拂袖,转身回到龙榻前,慵懒的坐了下来。
众人眸光似同情,似惋惜的看着杨毓。
如此不知好歹,惹得龙颜震怒,这杨氏阿毓不是颇具智慧?今日怎地屡屡惹怒今上?空有一身傲骨,却是个不识时务的。
此时,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将种阿毓
内监送上温茶,司马安慢条斯理的在唇边抿了一口清茶。
另一侧的内监递上温热的软帕,司马安接了过来,在脸上抹了抹,一把扔回木质托盘中。
毫不在意的道:“朕本儒生,以礼传家。不过雅谑,杨氏女郎着相矣。”
杨毓丹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张扬洒脱的笑意,缓缓的道:“陛下以放眼天下,以他人门楣做谑者复有凡几?”杨毓缓缓的摇摇头,踏着凌波微步退回到聊城士族中间。
司马安一听这话,却不禁一笑道:“你这女郎,口舌恁地尖利!真是个将种!”说完,他一伸手,内监立刻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杨毓扬唇而笑,扬声道:“阿翁东征羯人,北战鲜卑,战死沙场,阿毓为阿翁后人,不是将种,又是何人?”
桓七郎扬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削玉似的病瘦面颊微微泛红,拱手弯腰对司马安笑道:“今上不知,我这阿妹曾得樊公明盛赞,有诡辩之才,今上这一句赞,正应了此名非虚。”他仿佛不知晓司马安对杨毓这句话是带着怒气的,笑的自然。
桓七郎这一句周旋,让杨毓不禁侧目,这句话来的及时,来的恰到好处!
司马安微微挑眉,眸光在杨毓那清艳的身姿上停留一瞬间,抿唇而笑。
接着,起身离去,再无一句话。
浩大的仪仗离去,众人皆是跪地送之。
自今日起,杨毓不畏皇权的名声,恐怕就此落下了,她有些害怕,是真心的害怕,以至于不知何时,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掌心也无一丝感觉。
浩浩荡荡的圣驾走远,一个微凉且骨节均匀的手掌抚上她的头顶,杨毓身子还维持着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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