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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晌午,冬阳难得露脸,小春见屋外天气好,遂将室内窗子一个一个打开,让温暖的日光驱散屋内的沉寂。靳新入内汇报了各分舵情况,小春听了后,一切照旧,让靳新处理去。窗外花园里,灵仙咿咿呀呀地在花圃里爬着,无仙紧紧跟在后头,就怕他又摔到沟渠里去,哭半天爬不出来。灵仙如今如同婴孩般只会哭只会爬,连走也不会了。好好一个人成了这样,小春再想怪他,也狠不下心来。便随了他吧!这人做了那么多事,不过也只想有个人陪,只是累了无仙,从此得扛着这负担一辈子。无仙察觉他的视线,转过头来,朝他一笑。那质朴的笑容单纯而无心机,叫小春看了心情愉快。摆了摆手,灵仙又掉进沟壑里去了,哼了两声大哭起来,小春让他赶紧看去。天边无云,风和日丽,前些日子那些腥风血雨仿分皇浅∶巍6今是梦的延续,平静安详的叫人恍惚,这梦,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很突然地,床榻一声轻轻的咳嗽响起。小春浑身一僵几乎无法动弹,他缓缓地转过头,屏息望着已经在床上躺了个把个月的人。他见他复原情况良好的粉色指尖动了动,再见他原本狰狞焦黑而今恢复得平滑细致的脸上,眼睫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心中一窒,那刹那间思绪杂乱得叫小春气息急喘。他战战兢兢地踏出半步,怀疑这是不是梦境,又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而后发觉真的很痛,整个人突地跳了起来大喊一声:&ldo;云倾!&rdo;接着便慌乱地朝床榻奔去。心急如焚之间没看见脚边的火炉,他跌了一跤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床边。云倾转过头来,凝视着声音发出的位置。小春双手攀住床沿猛地窜起到云倾面前,床榻上的云倾又咳了一声,小春大喊:&ldo;哪里不舒服哪里疼?咳嗽是不是?我马上去替你备药。&rdo;他紧张兮兮地说着。云倾抓住马上就要往外跑去的小春,张嘴欲语,却发不了声音。小春猛点头,连忙倒了点温水让云倾润喉,这慌乱之间七手八脚地,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才想起要对云倾说:&ldo;你喉咙被浓烟呛伤了,所以刚开始讲话会有点困难。&rdo;云倾点了点头,舒服些了便问道:&ldo;这里……是哪里?&rdo;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像石子相击似地粗糙且令人不忍听闻。&ldo;乌衣教的铭城总舵。&rdo;小春补了一句道:&ldo;这里现下是我在管,你不必担心乌衣教人。&rdo;云倾将茶杯递给小春,小春拿着,心想是要离开云倾将杯子放回桌上,还是继续留下来,不过咫尺之距而已,却让他挣扎上半天。&ldo;怎么?&rdo;云倾低声问。云倾的一句怎么,引得小春又想起这些日子的担心害怕,怕云倾永远不醒,怕云倾也许一个气喘不过来离他而去。这么一下,眼泪便弥漫双眼。杯子自他手上一松,落在床畔,他双手紧紧圈住云倾,将头埋进这人怀里,死命抱着不放。&ldo;你知不知道我之前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rdo;小春拼了命地往云倾怀里钻,也不管这人才刚康复,受不受得了他一身蛮力。小春说:&ldo;把你从缈日峰带回来的那几天,你叫我天天哭天天喊,我打娘胎出来还没哭得这么惨过,眼睛后来肿得比核桃大,睁也睁不开,我还以为自己会哭瞎掉。&rdo;云倾听见这人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的声音。&ldo;那你现下,为什么还哭?&rdo;小春想忍却忍不住眼泪,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鼻子,怎么想怎么别扭。他低吼道:&ldo;我哭你醒来不成吗?&rdo;云倾抬起手来,顿了顿,放在小春背上轻轻拍着。安慰人,似乎是得这样的。轻轻的拍,直到啜泣声小了些。&ldo;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子蛊被拔除了,沃灵仙也死了,大师兄现下连尸首也没找着……&rdo;小春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云倾一直拍着他的背。直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声音渐歇,他还是埋在云倾胸前,吸着鼻子,不愿离开。云倾咳了几声,缓缓说道:&ldo;那天乌衣殿垮下,我情急之下推开兰罄,被燃火的梁柱压住,后来失去意识……隐约间似乎听见兰罄说,他和你当年的约定还有效,他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后来便什么也不晓得了……&rdo;兰罄所说的约定是当日写意山庄上,小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将伤重的云倾交托给兰罄时,对兰罄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