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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瓶仍然愁容满面地:“我母亲不管病得多么沉重,她在别人面前总是强撑着,不愿露出苦痛的神色。即使是在我面前也是如此,我是深知她的。”
艾弥尔见春雪瓶忧思难解,便又安慰她道:“‘吉人自有天相’!这是你母亲十八年前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语。你也应该相信,像你母亲这样大难不死的女子,自有老天相佑,她会平安无恙的。”
春雪瓶不由一怔:“十八年前?那时叔叔是否也在北京?”
艾弥尔:“是的。我和你罗大伯一起,还有你乌都奈叔叔,都在北京。”
春雪瓶还想问问他“大难不死”那句话指的什么?可她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把它当作一片疑絮装存在心里。天色渐渐黄昏,已是上灯的时候。春雪瓶准备告辞回店,艾弥尔却不放她走,留她吃丫晚饭再走。他让已经站起身来的春雪瓶又坐下,随即出房张罗晚饭去了。一会儿,一位年过半百、鬓发已皤的老妇,手里端着一盘酒菜,随艾弥尔身后进房来了。老妇看去虽然年岁已大,町行动尚还灵健,手脚也很利索,很快便将盘里的酒茶碗着,一一摆好,随即转过身来冲着春雪瓶满面笑容地说道:
“老身开这客店已经三十年了,单是姓氏就有刘、林、何三姓,左右街坊,往来过客,刘婆、掌柜、林嫂、何妈各各叫法不一,任姑娘怎么叫我都行。”她随即爽朗地一笑,又说道:“我和艾弥尔叔叔,还有马强,都是老熟人了,姑娘就请随便用用,不必客气。”
春雪瓶从这老妇人身上感到一种坦诚豪朗而又热辣辣的味儿,一瞬间,她隐藏在心里那一点戒意即已完全消失了,也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称她才对。她正为难间,艾弥尔在一旁笑吟吟地对她说道:“我们都称她刘姑姑,你就得叫姥姥才是。”
春雪瓶立即冲着她亲亲热热地叫一声:“刘姥姥。”
刘婆喜得眼睛笑成一一道缝,连连说道:“谁说我刘婆是孤人命!我的亲人可多啦!”她随即又问春雪瓶道:“姑娘住在哪家店里?”
春雪瓶:“南街巷口‘祁连客店’。”
刘婆不觉一怔:“那里可不是你住的地方哇!”她又把脸转向艾弥尔,“那家店正是和豹二太太住的院子门对门吧!哪能让姑娘住在那儿!你等会就去把她的行囊取过来,让她就住在我这店里好了。”
艾弥尔笑了笑:“你老尽管放心好了!那豹二太太虽然厉害,咱们这位春姑娘可也不是好惹的!她要真的犯到春姑娘头上来时,不剥下她的豹皮才怪!”
刘婆十分惊诧地注视了会春雪瓶,忽又若又所触地问道:“姑娘也姓春?”
春雪瓶也被她这弦外有音的问活触动于心,一边点点头,一边忙顺着她的问话探问道:“怎么?是不是也有与我同姓的女于来姥姥店里住过?”
刘婆凝思神驰片刻,忽又定下神来,说道:“是有位姓春的人来我店住过,也是在这问客房里。”
春雪瓶一下子站起来身来:“她是几时来的,又是几时走的?”
刘婆见她显出那般急切的神情,也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什么几时来的,几时走的,那已经是十多年以前的事情啦!”
春雪瓶眼里闪起的一点希望的亮光,突然又熄灭了。失望使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沮丧起来。艾弥尔赶忙把话拉开:“别再去聊那些过去的事啦,还是来吃饭吧!”他随即也坐了下去,给自己斟一碗酒,又盛了一碗饭给春雪瓶,两人便开始吃喝起来。
刘婆又瞅了春雪瓶细细地看了一会,忽听外面传来店小二迎客进店的呼声,她才对二人说道:“正是过客投宿的时候,我出去照应照应,你二人慢慢吃吧!”她说完话,随即转身出房去了。
春雪瓶闷闷地吃了一会,忽然停下箸赖,问艾弥尔道:“艾弥尔叔叔,你来肃州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艾弥尔:“我来这儿,是要给一位朋友帮忙,去办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春雪瓶一听“棘手”二字,精神立即振奋起来,忙又问道:“什么棘手的事情?”
艾弥尔:“这事就与那个豹二太太有关:我一一位朋友的女儿落到她手里去了,我一定要设法从她手里把那姑娘救出来。”
春雪瓶兴奋得一下从座椅上站立起来,眼里闪出亮亮的光彩,急切地说道:“叔叔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救出那姑娘。”
艾弥尔:“你有你的事,还足办你自己的事情去罢,这不干你事!”
春雪瓶哪里肯依,缠着艾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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