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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的真面。我还没有接受,我还不敢接受。
陆栩低头对着弟弟的手机沉思,把里面的通讯记录一个个翻开看过,通话记录上都是我的未接来电,我发给他的短信也都没有打开过,然后注意到了他给我设的备注,我不由微微一愣,接着眼眶就开始发热。
他电话上我的名字是“阿籽”,在客家话里是姐姐的意思。
束手无策,回去也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收拾了放在客厅的藤椅给他们坐,阿蛮抱着手臂当福尔摩斯,罗列一些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的假设。陆栩心不在焉地听着,弟弟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他依旧紧紧握着,黑漆漆的屏幕上倒映出他渐渐焦躁起来的神色。
“这边连电都没有,你弟和你爸不会觉得不方便么?”阿蛮忽然抱怨了一句。
是啊,黑暗包裹着我们三人,唯一照入的光线是耸立在不远处的那座灯塔,忽闪忽闪,防止出航的船在海上迷路。灯塔里一般都有良好的生活、通信设施,可供管理人员居住,以前守灯塔的是个老爷爷,在我们还特别小的时候那个老爷爷就去世了,爸爸和他似乎很有交情,还带我们去参加了他的葬礼。自那之后,这座灯塔又迎来了几任管理员,但我们搬家时最后的管理员也不幸因病逝世,那座灯塔从此变得无人看管,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出海的渔船就不多了。
眼角瞥见一点灯光,我呼啦一下站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窗外。
“你干嘛?”阿蛮被我吓了一跳。
管理室的窗口透着光,有人在那里!
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体比我的意识更快地行动,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奔跑在通往灯塔的栈道上。身后传来阿蛮气急败坏的叫声:“薛思琪!你干嘛去!陆栩跑不快,你等等我们啊!”
微凉的夜风呼呼刮过我脸颊,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刚刚那个窗口上映出了一个人分外高大的侧影,虽然隔得有点远,又不停晃动着让人很难辨清,但是那样宽阔的肩膀和南方人少有的身高我是绝不会认错的!普通人根本没有那么长的影子!
长长的栈道终于跑到尽头,我用力拉开沉重的铁门,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二楼的管理员休息室并没有被锁上,一道昏黄而狭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我一只手扶住膝盖大口喘息,一只手推开了门。
门悄无声息地旋开了,大量光线向我扑过来,一个又高又大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前,他没有发觉有人到来,依旧喘息着,在一个削瘦的人身上疯狂挺动着胯部,蜿蜒的血迹从那个人的大腿根部流下来。我的手开始抖起来,双腿发软,几乎站都站不住。
脑中的意识变得像烟,轻飘飘地脱离我的身体,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可所有感官都是混沌的,直到被爸爸扣住腰部的那人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缓缓侧过头来,我认出了他。
他衣衫尽碎,浑身赤裸,雪白的肌肤上满是青紫色的掐痕,两只被皮带紧紧束缚在背后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他应该拼死挣扎过,手指都被踩断了,弯曲成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
他侧过头来看我,涣散的眼里没有光,空洞得像是死去多时。
头隐隐作痛起来,耳鸣,浑身冷汗,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仿佛见到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噙动,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可我就是听见了,像是内心最深处最沉痛的呼喊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姐姐,救我。
手中好像能触到因高烧而滚烫的手指,上面满是黏腻的汗。
胸中猛然翻涌起滔天痛楚,像是有一把极速旋转的刀刃绞烂我的心脏。
我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抄起了一张竹椅,使尽全身力气朝那个在弟弟身后肆虐的男人头上砸去。
那时候,你究竟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向我伸出手的呢?
我却这样。。。。。。这样。。。。。。。轻易地放开了你。
爸爸发出一声呻吟,立刻倒在了地上,我又砸了一下,暗红色的血从他额头上流下来。
不,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我再没有看他一眼,丢掉椅子,把被单扯下来,将弟弟裹了起来。
他静静地躺在那,像个破碎的布偶,任我摆弄。
我蹲下来背他,他那么瘦,那么轻,好像没有什么分量,连我一个女孩,都能轻易背起。
一步一步走下阶梯,颠簸使得他压抑短促的呼吸和倒吸气。
“是不是很痛?”我听得揪心,停下步子问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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