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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作怪。有心想和阿牛说几句话,可不到三丈的地方就是六合道坛,自己就在那六个老头老太的眼皮底下。不要说张嘴说话,就是眼睛眨巴一下,怕也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在六合道坛周围还站着三十多位须发如雪、神态各异的“淡”字辈长老。他们早不问俗务,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坐忘峰各处洞天福地静修,又或云游四海,如闲云野鹤,但每五年一度的翠霞剑会,这些平素罕有露面的长老亦尽数出现,令剑会增色不少。
百无聊赖里,丁原忽然想道:“横竖也是闲着,不如乘这个功夫再修炼一会儿我的翠微心法。”
半个月前,丁原已经完成了入室篇绝大部分歌诀的修炼,如今体内真气已可任意游走每一处经脉,甚至可随意念而引发护体罡风。但是最后两句歌诀“地火无名冲太虚,金沙磅礴走泥丸”,丁原连日尝试不晓得多少次,却始终不得要领,险险又要走火入魔。
老道士却不着急,只说他是火候未到,金水尚不足以抑制地火之攻。丁原也不愿向淡言真人求教,这些日子除了睡觉练功,便在琢磨最后两句歌诀。
他低下头去,在外人看来仿佛正垂首听教一般,实际上却守元抱一,意凝丹田,徐徐催动真气依照“入室篇”的歌诀游走。
过不多久,体内的真气好似渐渐热起来,仿佛温暖的春泉在经脉里汩汩流淌。
三个周天后,真气缓缓注入丹田,丁原也只剩下最后两句歌诀尚未修炼。
以往修炼到这个阶段,丁原便开始将真气上引,但这回真气却像灌了铅一样朝丹田下沉。丁原心头一动,察觉到其中的变化,他立即放弃原先想法,小心翼翼的引导着那股真气朝丹田沉下。
此刻的丹田宛如熔炉一般越来越热,丁原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内宛如有一团熔岩在沸腾,说不出的难受与气闷。他屏除杂念,守着灵台一丝清明,将真气缓缓送入丹田底部。
那道真气渐渐收缩,在丁原的感觉里就好像形成了一个鹅蛋大小的水珠,初时甚是清凉。
但在丹田热火的灼烧之下,那水珠不停滚动旋转,温度亦急剧上升,越来越烫。而原先蕴藏在他丹田内的六十年真气,此时也像一锅热粥般沸腾,丁原的五脏六腑就仿似翻江倒海一样灼热难忍。
原来他虽然未曾记错歌诀,但急于求成之下导致真气不济,气行不畅,已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需知每篇歌诀末尾几句固然是修炼成就之时,却也是九劫降临之厄,只要一个疏忽大意,天灾人祸即可将修行者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岂是儿戏?
况且修炼的境界越高,劫之凶猛无常亦越盛。丁原平安度过金、木两劫难免有所大意,居然在日近中天阳气最盛时,引动体内地火,终失去控制,险些酿成大祸。
此刻丁原虽然人依旧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但身上衣裳早已湿透,淡淡的水汽不停朝上蒸腾,身躯也下意识的微微震颤,一张脸更是忽红忽青,不断变换颜色。
站在六合道坛上的翠霞六仙自是首先发觉丁原异状的人,淡言真人与丁原相处经年对这个徒弟的秉性再熟悉不过,一看丁原模样,立刻便明白定是他偷着运功炼气却出了岔子。
淡言真人脸上青气一闪,以传音入密的神功低喝道:“丁原!”
他这一声连嘴唇也未曾动过半分,即便近在咫尺的罗和与淡怒真人也没有察觉异样,但束集成丝的话音通过无上真力,传入丁原耳朵里,何啻是一个平地春雷?
丁原神志本已迷失,但在淡言真人一喝之下,心头蓦然一醒。
老道士见情势危急,在那道喝声里融入了“定心咒”
的功法,这才暂退丁原心魔令其一清,不然就是旁人在他耳朵边喊破喉咙,怕也没有丝毫效用。
丁原仿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由里而外燃烧起来,丹田内那团水珠在不停的热火蒸发煎烤,偏偏自己的后背上有一片凉意徐徐传来,可惜太过微弱了点。
丁原心中一奇,立即醒悟到那是背在身后的雪原剑在努力护持自己的心脉。自己怎么把它给忘了?如今说不得也只好试试了。
当下神随意走,意念集中在雪原剑上,依稀感应到竹剑微微的震颤应和。
不可思议的事情亦随之发生:雪原剑上忽然生起一股沁人心扉的清流,自丁原的大椎穴轻柔的流淌进体内,沿着他周身经脉徐徐游走,所到之处与丁原体内灼热的真气不断融合为一。
起初效用似不明显,但那清流竟宛若无穷无尽,源源不绝的涌入丁原的体内,在运转一个周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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