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页(第2/2 页)

高喊：&ldo;撤‐‐！&rdo;于是战马慌乱，朝后忙不迭地逃了。&ldo;不能逃！&rdo;云起吼道：&ldo;逃了必死！&rdo;孰料那大炮却并非元兵援军，炮口疾速右转，弃大明边防军于不顾，瞄准了仓皇北逃的元人骑兵。炮口&ldo;轰&rdo;的一声发出黑烟，炮弹借着风力呼啸飞来，将逃跑的元军轰死近十人。拓跋锋与云起见过无数阵仗，俱明白炮弹飞在空中不容易杀敌，只有落地后方造成杀伤的道理，此时数人正在大炮射程圈里。&ldo;那是什么人？&rdo;拓跋锋侧耳倾听，辨出风里古怪的音节，道：&ldo;回部也掺和进来了？&rdo;&ldo;去看看。&rdo;云起道：&ldo;不知是友是敌，太危险了。&rdo;二人朝敌军中的大炮不住逼近。百丈，五十丈……兵发出听不懂的叫喊，拓跋锋猛然勒停了战马。&ldo;怎么了？&rdo;云起紧张得不住发抖。拓跋锋策马缓缓行进包围圈内，那掌炮敌首是个裹着白色头巾的少年，此时终于松了口气，匆匆奔来，喊道：&ldo;安拉在上！小舅爷！可算寻着你了！&rdo;&ldo;三保？！&rdo;云起失声道：&ldo;你怎到此处来了？！&rdo;自云起与拓跋锋失踪的那一天起，马三保便奉了徐雯命令，撒网搜索北平至济南沿路战场。是时北军奈何不得铁铉把守的济南，大部队回撤，无形中为寻人添加了不少阻力，三保带着上百人西来，路上又颇经堵截，好几番恶战后，朱棣派来的亲兵几乎尽数阵亡。无人保护，三保只得乔装改扮为商贩，雇来脚夫押着一门大箱，又购了上百把火铳一路往西北查看。当接触到沙漠回部时，三保以其特殊身份得到了消息：云起与拓跋锋正在这一带逃亡。于是号召北回诸部，借了兵马，便打算闯进西北边防一探究竟。三保一见云起，全身力量俱是使尽了般，哭道：&ldo;总算寻着小舅爷了。&rdo;说着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来，跪倒便磕头，周围包着头巾的回兵又一并哗然，各个大声呱噪起来。三保转身对部属狠狠骂了一句，那数百名回兵方纷纷跪下，大漠中跪了满地白衣战士，场面蔚为壮观。&ldo;什么意思？&rdo;云起忙道：&ldo;行了没事，三保起来罢。&rdo;&ldo;是小的错，小的顾着送信……没想到舅爷，小的该死！&rdo;三保满脸是泪，大叫道：&ldo;小的该死啊！！&rdo;说着便抬手要打自己耳光。云起道：&ldo;好了别哭，早知你过来，我俩也不用东躲西藏的。&rdo;话未完，马三保一头栽在地上，疲惫交加，竟是昏了。云起心中涌起一股歉意，未料三保忠诚至此，自玳瑁戒一事后，他多少有点防着三保，如今这小厮没日没夜地寻找自己，多少令云起有点内疚。&ldo;师哥会说回话？&rdo;云起问道。&ldo;略懂。&rdo;拓跋锋谦虚道。突厥语与回言都是中东语系，拓跋锋结结巴巴勉强能沟通。云起抱起三保，将他放到马上，道：&ldo;传话带他们走罢，再将许慕达带上，朝东走，这便启程。&rdo;沙暴散尽，商旅马车响着银铃之声，缓缓行进于戈壁滩上，地平线上隐约现出几点绿。马三保睡了许久，醒过来时方断续交代军情，云起万万不料自己与拓跋锋离开数日，北军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朱棣引黄河之水倒灌济南城，铁铉率众献城，提出唯一的要求，燕王必须单骑进城受降。朱棣不虞有诈，仅带了数十亲卫便乘车进济南，待得入城时那一刻，城墙高处守军齐声山呼&ldo;恭迎燕王&rdo;，放下千斤大石，朱棣早有防备，抽身而退，拉车马匹被砸成血肉模糊的一团。&ldo;王爷说济南城万众一心，再攻不下，写信问王妃有何妙计……&rdo;&ldo;那八成不是姐夫。&rdo;云起嘲道：&ldo;应是宁王假扮姐夫入城受降。&rdo;三保笑道：&ldo;舅爷真聪明。&rdo;&ldo;我姐又怎说？&rdo;三保道：&ldo;王妃那封信，是我亲手送的，信上便仅一句话：打不下济南，不会绕道么？&rdo;云起放声大笑，心想这还真符合老姐的一贯作风。许慕达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ldo;徐正使在说何事？燕王要打济南？朝中出了何乱子？&rdo;云起心中一凛，暗道居然忘了还有个许慕达在，斟酌许久，还未出言，三保已抢先答道：&ldo;圣上被朝中奸佞把持，先是要削藩，又赐我家小舅爷毒酒，燕王爷率兵清君侧，此次是靖难之役，已打到济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