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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诚服,相信弥撒的神奇魔力。在威尼斯,我亲眼见到一位渔妇赤裸着双脚走进教堂,把鱼篓往身旁一扔,双膝下跪,向圣母马利亚祈祷。我感到这才是真正的信仰,我怀着同样的信仰,同她一道祈祷。不过,我也信奉阿芙罗狄蒂、阿波罗和伟大的潘神。〃
他的声音悦耳动听,说话时字斟句酌,吐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他滔滔不绝地还想往下说,可是维克斯这时打开了第二瓶啤酒。
〃让我再给您斟点。〃
海沃德转身朝菲利普,现出那副颇使这位青年动心的略带几分屈尊俯就的姿态。
〃现在你满意了吧?〃他问。
如堕五里雾中的菲利普,表示自己满意了。
〃我可有点失望,你没在自己的信仰里再加上点佛教的禅机,〃维克斯说。〃坦白地说,我。可有点同情穆罕默德。我感到遗憾,您竟把他撇在一边不理不睬。〃
海沃德开怀大笑。那天晚上他心情舒畅,那些铿锵悦耳的妙语仍在自己耳边回响。他将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干了。
〃我并不指望你能了解我,〃他回答说。〃你们美国人只有冷冰冰的理解力,只可能持批评的态度,就像爱默生之流一样。何谓批评?批评纯粹是破坏性的。任何人都会破坏,但并非所有的人都会建设。你是个书呆子,我亲爱的老兄。重要的问题在于建设:我是富有建设性的;我是个诗人。〃
维克斯注视着海沃德,目光中似乎既带着严肃的神色,同时又露出明朗的笑意。
〃我想,要是你不见怪的话,我得说,你有点醉了。〃
〃没有的事,〃海沃德兴致勃勃地回答说。〃这点酒算得了什么,我照样可以在辩论中压垮您老兄的。得啦,我已经对您开诚布公了。现在您得说说您自己的宗教信仰罗。〃
维克斯把头一侧,看上去活像只停歇在栖木上的麻雀。
〃这问题我一直琢磨了好多年。我想我是个唯一神教派教徒。〃
〃那就是个非国教派教徒罗,〃菲利普说。
他想象不出他们俩为什么同时哑然失笑:海沃德纵声狂笑,而维克斯则滑稽地溟抿嘴格格傻笑。
〃在英国,非国教派教徒都算不上是绅士,对吗?〃维克斯问。
〃嗯,如果您要我直言相告,我得说是的,〃菲利普颇为生气地回答说。
他讨厌他们笑他,可他们偏偏又笑了起来。
〃那就请您告诉我,何谓绅士?〃
〃哟,我说不上来,反正这一点尽人皆知。〃
〃您是个绅士吗?〃
在这个问题上,菲利普从未有过半点儿怀疑,不过,他知道这种事儿是不该由本人来表白的。
〃假如有那么个人在您面前大言不惭自称是绅士,那您完全有把握此人决非是个绅土!〃菲利普顶撞了一句。
〃那我算得上绅士吗?〃
不会说假话的菲利普觉得很难回答这个问题,然而,他生来很讲礼貌。
〃喔,您不一样,〃他说,〃您是美国人嘛。〃
〃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只有英国人才算得上是绅士罗,〃维克斯神情严肃地说。
菲利普没有反驳。
〃是不是请您再稍微讲得具体些?〃维克斯问。
菲利普红了脸,不过他一冒火,也就顾不得会不会当众出洋相了。
〃我可以给你讲得非常具体。〃他想起他大伯曾讲过:要花上三代人的心血才能造就一个绅士。常言道,猪耳朵成不了绸线袋,就是这么个意思。〃首先,他必须是绅士的儿子,在公学里念过书,而且还上过牛津或者剑桥。〃
〃这么说,念过爱丁堡大学还不行罗?〃维克斯问。
〃他得像绅士那样讲英语,他的穿戴恰到好处,无可挑剔。要是他本人是绅士,那他任何时候都能判断别人是不是绅士。〃
菲利普越往下说,越觉得自己的论点站不住脚。不过这本是不言而喻的:所谓〃绅士〃,就是他说的那么个意思,他所认识的人里面也全都是这么说的。
〃我明白了,我显然算不上个绅士,〃维克斯说。〃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说自己是非国教派教徒,你竟会那么感到意外。〃
〃我不太清楚唯一神教派教徒究竟是怎么回事,〃菲利普说。
维克斯又怪里怪气地把头一歪,你简直以为他当真要像麻雀那样吱吱啁啾呢。
〃对于唯一神教派的教徒来说,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