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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倾之搬来了瘦红居。瘦红居只有一间卧房,中间拉道帘子隔成两间,小花儿睡外面,倾之和初尘睡里面。除了新婚夜趁着行已、去罹和小花儿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之后,也实在不好再做什么,以至于每晚小夫妻俩说个情话,都是初尘在倾之胸口画,倾之在初尘手心写——倾之当然觉得不公平,可初尘说了“要公平,你看过的我还没看过呢!”于是倾之缄默。
新婚燕尔,如胶如漆,他的胸膛很结实,她的手心很温柔,但这样平静快乐的日子没能持续太久——左都亲笔信,要倾之尽快进京,候召。
此时,他们成亲才只三日。
倾之坐在一旁瞧初尘将包袱摊开在床上,收拾东西。他这么些年凡事自理、亲力亲为,打点行装完全不必麻烦别人,可初尘非说如今她为人妇,这种事情理应妻子来做——虽然她做得未必有倾之细致。倾之无奈,只好想着改日重装。
“钰京那么多名门淑媛,美女如云,你不许见异思迁。”初尘忽道。
倾之差点将茶喷了,他起身从后边抱住初尘的腰,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道:“我这种身份,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你这个傻丫头才会把我当宝贝。”
初尘反过身来驳道:“她们又不知你是谁,只当你是少年英雄、青年才俊呢。”想想又道,“况且你的身份怎么了?你的身份贵不可言!”
一丝不经意的冷笑划过倾之的嘴角:锦都王之子,帝君晟之甥,放眼天下,确实没有几人比他的身份更“尊贵”,只是“贵”得十分尴尬罢了。然而倾之知道初尘所说的“贵”并不是指他的出身,而是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一手揽过初尘的肩,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倾之闭上眼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不用看,只用嗅,那海棠花的气息。
初尘贪婪的吮吸着倾之身上男子独有的,如阳光、如青草的味道,她微阖双目,纤长的睫毛好像两把梳子,梳不开依依不舍的思绪——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妻子,她会为丈夫有机会接近帝国的中心,一展宏图而喜悦,欢欢喜喜地为他收拾细软、置酒送行;可她的丈夫是花倾之,所以不舍。
她并非要他时时陪在身边,如果仅仅是一个人被上天赋予了经天纬地的才华,纵横天下的智慧,那么他的卓尔不凡,他的睿谋神断就不该被埋没、被羁绊,他应该如冲破封印的神兵利器,惊天地,泣鬼神,纵马疆场,信步朝堂,去建立不世的功勋和旷古的伟业——如果,仅仅是这样。可惜初尘知道,志向再大大不过国仇,情谊再浓浓不过家恨,出人头地、建功立业都是为了复仇。在倾之的生命中复仇比情爱重要,所以,轻别离。
初尘双手合抱倾之,不无担忧道:“商晟不会识破你的身份吧?”
仍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倾之轻轻道:“他从不知花倾之的模样,如何识破?”
“可爹爹说你长得像父亲,商晟又最是精明”
倾之沉默了,他猛地将她抱紧,连呼吸都变得短促而粗重。
“倾之”初尘低语:她是不是说错了话?她不该提起父亲的。
倾之深深呼吸,松开初尘,两人睁开眼睛,凝视对方。倾之舒缓了眉目间压抑的情绪,安慰初尘道:“识破也不怕,我有免死令牌。”虽则他并未打算用。
“免死令牌?”初尘惊讶。
“嗯,”倾之沉声道,“我百岁时商晟送我的。”
初尘心底骤寒:那时商晟还是玄都王,送外甥这样的礼物,是吞天下、灭锦都的□挑衅。他就是这样“爱”他的妹妹,“爱”他妹妹的孩子吗?果然泛黄书页,血迹斑斑,“成王”的另一个名字叫“无情”。而倾之,他何其无辜!
似乎感觉到初尘心里的波动,倾之转身背对她,望向窗外,淡无情绪道:“你不必担心,我早已无所谓了。”
初尘蹙眉:果真“无所谓”,何必背对着她?
“免死令牌这东西既能给,便能夺,决不可以生死相寄。”初尘在坊间听的戏文虽多,却也是熟读史书的人,不会天真地以为凭借“免死”二字就可以高枕无忧——相信君主一言九鼎的是傻子,他们是天底下翻脸最快、最无信义的人!
初尘只是单纯,而不是简单,倾之不得不给出更有说服力的解释,他道:“群臣面前,量他也不会当众食言,所以即便苗头不对,我也能从容脱身。”
初尘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她虽不信商晟的信用,却相信倾之的能力。不过“令牌在哪儿呢?我瞧瞧。”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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