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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担心自己危险,曼图赫特普,我不是傻瓜,请你告诉我,这把铁剑到底和这一整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等我把那个人带来了,您就会明白了!”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给我这把剑的商人,对吧?”
“对!”
“他是谁?”
曼图赫特普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果现在都告诉可纶,那事情就没那么好玩了,再说,事情还没做成功呢,何必给可纶姐心头添堵?对他又没什么好处,也不见得维加王子的无望前景能因此柳暗花明。
“所以请您一定要在驿站等我!到时我再告诉您!”他这么回答。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告诉她,她得自己去发现——有多少人为她付出了多少,她能偿清吗?偿得清吗?
发现别人为自己奉献的美德,也许可纶姐以后也会更多地想到为别人奉献,这才是埃及王妃应有的品格。
第 32 章
海风从地平线上卷起,一路翻云覆浪,浓重的盐味混合在风中,滑过船舷,鼓满皮制风帆,猎猎作响。蔚蓝是天空才有的美丽色彩,这凝结在空气中蔚蓝色,迷住了翱翔的燕鸥,它们不断用翅膀画出银白的飞行弧线,莫非它们生来便是为了追逐这透明虚妄之美?
曼图赫特普伫立于海滩边,推罗城在他身后静谧无声,恐慌特有的逼人气味从那片看似旖旎多姿的风景画里漫溢出来,他闻得见。
整个腓尼基都为东边的战况所震动——
初夏,法老的远征军兵分三路,一支沿大绿海北上,越过毕布勒城,征服北部城邦乌拉达和阿尔达塔,将图尼普布置在海岸的驻军全部变为囚犯,在回返时收割了当地所有谷物,由海路运回埃及本土,并在黎巴嫩驻扎了军队,迫使所有城邦交纳租税,将大绿海东岸各个港口变为法老的军需库;另一支以马车装载军舰,翻山越岭抵达奥仑特河谷,沿河谷北上,直击汨公主的有力盟友卡捷什及图尼普,两城惊恐于法老的行军速度,未做任何抵抗便即倒戈相向;第三支,亦是法老亲自带领的精锐,将此次叛乱的祸首毕布勒城困得奄奄一息。
汨公主空有纵马之才,抗强权之胆气,追逐自由之念想,可她的实力本不能与法老相衡,被埃及精锐神速间困得委顿不堪,连三餐都将难以为继,何来抵抗的底气?不过白白沦为法老杀一儆百的笑柄罢了。
这大绿海沿岸众城,与底比斯隔去万水千山,天高地远,尼罗河水淹不过港湾,谁不曾暗藏蠢蠢欲动的野心?精明者如推罗西顿,一面继续恭顺朝贡,一面观望战况风向,只愿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莽撞者则如卡捷什与图尼普,明目张胆地挑战法老权威,表面上委身赫梯王家,暗地里算计着挑动两强相争——两强相争,必两败俱伤,大伤元气的赫梯与埃及哪来的力气涉手大绿海沿岸?而最天真的当属毕布勒,它是埃及输入雪松木材的必由之地,法老就是再无能,也不可能放过毕布勒城。这一次法老的远征,将大绿海边面服心不服的危险风气涤荡一清,更从远距离给了赫梯王家一记耳光,让觊觎巴比伦已久的穆尔西利斯王子守着巴比伦城数月之久却始终不敢动手。
所以,今年如何表现对法老的忠心,是值得各城邦主倾心盘算的。
去年的朝贡使团尚驻留底比斯,推罗王已开始为今年的贡品费心劳神,他的女儿阿尔启迪凯在埃及乐不思蜀,他本人也很愿意让女儿在尼罗河边长大成人。阿尔启迪凯双目失明,入主法老后宫无疑是荒谬之想,但她独有的乖巧想必能在埃及后宫为推罗分得埃及财富的一杯羹。
那么他呢?西顿王子,为法老和法老的私事来回奔波,他图得仅仅是好玩而已么?
他想跟着法老展翅翱翔,但他的附庸国王子身份使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法老的亲随。尽管他确实已得到了法老难得的信任,但这也仅限于可纶姐而已。
他离开可纶已二月有余,估计可纶这会早在埃及驿站里等得不耐烦了。维加王子的行踪不是那么好打听的,直到听闻埃及军队驻扎黎巴嫩的消息,他才想到王子可能就在那一带。赫梯王家是法老不能不忌惮的力量,法老不可能空出刚占领的土地,让赫梯人的舰队长驱直入。他本想转道黎巴嫩,但在埃及驻军的眼皮底下与赫梯王家交易决非明智之举,后患无穷。他只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