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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包容一切,所以肆无忌惮的什麽过份的话都说过,猜忌他,排斥他,明明占著他的上风还要有风驶尽帆。
飞天想起前些天的自己,那样暴燥的脾气。平舟一直一直耐心的说话,陪小心,一直笑得很温柔。
其实是吃定了他的好脾气。
人总是这样的恶劣。
对著行云或是辉月,他决不会这样放肆。因爲对方不好惹。
没有得到原谅的把握,是不会这样放肆的。
象是一个知道自己得宠的孩子,会对著包容照顾他的人分外顽劣。
“对不起,平舟。”
“别说傻话。”平舟轻轻抱住他:“能照顾你,每天看到你,我就觉得生命里再也没有别的奢望。你平安快乐,比什麽都重要。发脾气谁都会,何况,你的脾气已经极好。换作是我,病体缠绵难愈,或许早就摔东西拆房子了。”
飞天笑起来:“胡说。你这样子也会摔东西,骗谁都不会信你。”
“真的。少年时候也很顽劣。因爲一起学剑,师弟有一招学得比我快,师父夸赞他而训斥了我,那天晚上我心里气闷,砍翻了半个坡的树,害得许多鸟巢都跌翻了。後来想一想觉得实在是不应该。”
飞天有些疲累,放软了身体靠著他:“你师弟很聪明麽?”
“不是。他并不聪明,但是很刻苦。别人练十次,他练一百次。虽然进境不快,但是比别人都要扎实得多。他总相信勤能补拙,比旁人起得都早,睡得都晚。不喝酒,不偷懒,对漂亮女孩子瞧也不瞧一眼。”
飞天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起从前的事情,好奇地追问:“後来呢?你师弟他现在在什麽地方?”
平舟停了一下才说:“他被大师兄暗算……就在你救我的前一天,他死了。”
飞天惊得身体颤了一下。
“别怕,别怕。”平舟反过来安慰他:“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我不该问……”
“不是,是我也想说出来。总在心里闷著,总怕有一天会全部忘记。”
“不过,好象已经忘记许多了。”
飞天慢慢地问:“他长什麽样子?”
“他的样子……一开始很黑很瘦,後来慢慢结实起来了。个子不算太高,但是肩膀挺宽的,一笑的时候牙齿雪白。几个师妹喊他傻大个儿,黑塔,铁桩什麽的,他也不恼,总是一边搔头一边笑……师父教了剑法他不会,问了两三遍不敢再问,就去问……问师兄,再问我,再问师妹们,每个人都教他一遍,他自己一个人死命的练,反复劈石头,虎头裂开了全是血,第二天用布包一包再和其他人一起练……後来他剑法反而是最扎实的一个。师兄忌惮他,所以……先对他下了手……”
平舟其实……一直是那样寂寞的。
因爲冷静,因爲什麽事情都想得通透明白,所以分外寂寞。
在帝都也好,在天城也好。
无论是何时何处,他与人都保持著淡漠的君子之交。
飞天从来没有看到他失态。
只有一次。
看到他焦急,力道象是不受控制。
看到他流泪。
飞天觉得有些心酸。
平舟揽著他。
“对不起,平舟……对不起。我没有,一样的心可以给你。”
终于说出来了。
每天每天闷著不说的话。
自我唾弃的理由。
总是发呆出神,总是逃避去想的事情。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不要紧。”平舟抱著他,下巴靠在他的头顶:“不要紧,飞飞,不要紧……”
“只要能看到你平安快乐,我一样会觉得快乐。”
“可是,对不起……对不起。”飞天觉得鼻子发酸。自己越来越情绪化也越来越软弱了。
也许是一直在生病的关系,人软弱了许多。
“不要紧,真的不要紧。”
在窗下,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琉璃盏的光亮,把他的影子映在一面的墙上。
温柔的一个影子。
睁开眼睛的时候十分迷惘。飞天看著青色的帐顶,一时间想不起此生何生,此处何处。
天象是蒙蒙亮,屋里的光线也不强。
飞天试著动了一下,一向都容易疲倦,早上尤是。
但是今天好象特别的倦怠,胸腹间薄薄的有些凹陷,腰软得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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