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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委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溜溜地滚了下来。
“不要哭拿眼泪对付我最不公平,”丁岩不耐地低吼。“反正你记牢了那个女人警告你的话就没错!”
后来紫素放他走了。从他全然不买帐的语态中,她知道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事实上,每当她凝睇丁岩的时候,他那飘然的身姿和气息都让她想起浮流的水、不定的风,意象那么自力随意,她小小的掌心怎么可能拘得住?
紫素惘然。
丁岩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无情地不给予她任何回应、随她猜测他的心也不理。她以为他就是不在乎她、眼里没她,但总是在最最绝望的时候,却又捕捉到他歉然多情的眼神。
是的,他抱歉,而且他对她有情!紫素虽然伤怀,但不至于连心眼都钝了。当她猛然回神或抬头的时候,她总会遇上丁岩的眼光;在他猝不及防的刹那间,她窥进了他的真实内心,是与他刻意疏离冷漠的态度天差地远。
于是,因为他,她苦里有了甜,甜里搀了苦,心绪忽起忽落、重起又重落,苦更苦、甜更甜了……
为什么不理会她?为什么不理会她?她执着地逼想着。
他该不会是因为被她看见家中的情形,所以自卑了吧?
紫素随即否认自己的胡乱推测。不、不对,丁岩潇潇洒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自信直率的气度,决计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怕别人看他不起的人。
何况,他那句“反正你记牢了那个女人警告你的话就没错”的低吼,也似乎有着与自卑感截然不同的深意,他似乎不要她爱上他。
这是他不理会她的理由吗?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紫素想得头痛欲裂,依然没有解答。
由于紫素已熟悉了餐厅的工作,手脚也伶俐许多,再加上学校开了课,打工得配合上课时间,所以她已经不再独占离峰时间唯一一个工读生的名额。
这意味着她不再常有与丁岩独处的机会,也意味着他们之间常常隔着很多人,其他的工读生、正式员工、觅食的顾客……等等。
这天午餐时间的“风华国际旅馆”中式餐厅,正如以往一样人声鼎沸,可是却来了一个气忿难平的不速之客。
“紫素!”黎父气冲冲地跑进来,对着满屋饿肚子的客人与穿梭在他们之间的紫素大叫。“跟我回去!”
“爸,”拿着MENU、点菜单、开始跑外场的紫素讶异得不得了。
虽然父亲再三表示他绝不赞同她打工的意见,也一再重申好女孩不该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旧式规条,但是在她的坚持之下,他也气得有些弹性疲乏平时也只是随口念念、不再干涉她了,今天为什么又突然发起威来?
“你存心要我丢光老脸是不是?”黎父吼得惊天动地,完全不顾周遭人的眼光。“昨天局里几个女警到这里来聚餐,看到你在这里招摇的模样,一个个跑来问我:黎老,你家大女儿不是端庄得很吗?不是就读很有前途的S大吗?为什么在餐厅里穿着开擦旗袍、替人家端盘子?每个人都一片好心地要我快把你带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你看看,别人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听从……”
“爸!”黎紫素被人看得不知如何是好。打工打得理直气壮是一回事,但无端成了大戏里的主角又是另一回事。“爸,你先回去,我下班回家再跟你说。”
“不必下班回家再说,你现在就跟我走!”一想到同事们争相询问、嘲弄的口吻,黎父就咽不下这口气。他愈骂愈上火,索性新仇旧恨都挖出来说了。“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女孩子少到外面来抛头露面!你看看你自己,这是什么模样?短裙像屁股帘子、一身酒红活像个大三八,以前的高雅气质荡然无存,你就是不听我说的话……”
“怎么回事?”经过其他工读生的通风报信,餐厅经理丁岩迅速从办公室走出来控制众人窃窃私语的混乱局面。“这位老伯,你有什么事?”
“这是我爸爸。”紫素难堪地低下头,不自觉地偎向他身后寻求保护。
她下意识的动作太明显了,黎父一下子就看穿背后的意义。他恍然大悟地斥道:“好啊,原来就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突然有那么大的胆子跟我作对。原来是因为结交了坏男人,把你给拖下去了!”
“爸!”紫素喊得很无力。“你不要乱讲。”
“老伯,不如你到我们后头的办公室,我们好好谈一谈。”丁岩平静地说道,一贯的面无表情,没有被侮蔑的仓皇。“请!”他手臂划开一个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