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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嘱咐他说:“烧了吧。”包主任大叫:“师兄!”我:“别啰唆,那是我儿子。”三年前,我和别人的老婆生活在一起,并成为一条狗的父亲。她是暗拳山庄中的长腿姑娘,当她从沙发上站起的一刻,我从她的腿形上认出了她。想不到那条山庄中的野狗,她会一直养着。
狗的寿命只有十几年,野狗活够了自己的岁数,寿终正寝。它的焚化仪式隆重庄严,经过化妆,栩栩如生地躺在薄木棺材中。我和长腿姑娘在哀乐中鞠躬,向它的遗体告别。当它被殡仪工作人员推走时,长腿姑娘抓住我的手。
我俩坐在长廊中等待,过一会,仿故宫的屋脊后冒出一股黑烟。
长腿姑娘呜咽一声:“是它!”倒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野狗的骨灰出来后,装入骨灰盒,举行送葬仪式。我手捧骨灰,长腿姑娘打一把黑伞,将我和骨灰盒罩在阴影中。四个身穿仿美国海军制服的男工作人员护在我俩前后,开路的是两个手舞体操棒的短裙女郎,她俩一个粉色底裤一个白色底裤,一颠一颠地浮现。
绕场一周,仪式结束,包主任跑过来,热情询问:“师兄,你还满意么?”我:“很好。只是两个跳舞女孩的内裤颜色不统一,未免美中不足。”包主任:“我一定在下次会议反映这一问题,让姑娘们都穿一样的内裤。师兄,节哀。”
【三】
长腿姑娘住在东长安街的一座宾馆。宾馆的门童是个糙壮大汉,她每次出门入门都对他发出妩媚笑容,以致大汉忐忑不安,一见她便表情古怪。她一次好奇地问:“你见了我,怎么总是脸色不对?”大汉:“你为什么总对我笑?”她:“南方的门童都长得很帅,文质彬彬,让你这样的人做门童,北京人真是太怪了。”大汉憨厚地笑了:“没办法,农民都进城了,需要我这样的人发挥威慑作用。”她再次妩媚一笑,令大汉感到一些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带我回宾馆时,我明显看到大汉流露出的沮丧神情。三年的光阴,令她有了风情,如桃李到了夏季,不可抑制地散发着感染力——她对此并不知情。
进房,抱住她,手伸入她衣服时,她面部平板。当她完全赤裸,却锁住了嘴唇,拒绝我的亲吻。我拉开距离,她说:“对不起,我变了。”她说她的头脑对我还有深刻记忆,但她的身体排斥了我。定庄改邪归正,做起文化事业,在一份有香港投资的杂志中出任主编。主编享受香港待遇,年薪一百五十万,虽然不到以前年收入的零头,但他安于这种平静的生活。
定庄成为一个规矩的好人后,她放开胆子找了个情人。我要她形容一下,她不跟我透露任何细节,只说他很有理想,这点打动了她。
她一脸歉意地看着我,过一会儿说:“你不觉得冷么?”转身钻入被子中,招呼我也钻进去。
躺在她身边,感受着她腿部的热气,朋友一样地聊起天来。她说的都是野狗,野狗在临死前的岁月里明显地衰弱,只能趴在地上,它下巴枕在两个前爪上的姿态像一个乖乖的小孩。
它对她极度依恋,只要她走开片刻,就会发出婴儿般的哀号。她多次劝过它:“如果以狗的年龄计算,你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就不要这么撒娇啦。”野狗总是难过地流出眼泪。
她这次到北京给杂志联系广告业务,带上了野狗,不料它走到生命的尽头。我胸口湿了一片,那是她的眼泪。不知何时,她的头搁在我的怀中。我伸展手臂,她机敏地欠身,让我的胳膊自她身下滑过,搂住她的后背。
她向我寻求安慰,我的手自她的后背移至她的腰部,她更紧地贴住我。她身体的深层还保留着一份对我的记忆,正在逐渐地醒来。
也许再过一分钟或是五分钟,她又是我的女人了。但这时响起电话铃声,宾馆房间为联机,室内电话和卫生间电话同时响起,二重奏般惊心。她松开我,脑袋移到另一个枕头上,并不接电话。
铃声持续。我:“是定庄,还是你的情人?”她哼了句:“都可能。”她目光冷静,侧头看我,观察我的反应。
我感到极度厌烦,不是因为她有了别的男人,而是她的态度。她已是个理智的女人,不再是当年那位姑娘了。
我霍地站起,穿上衣服。
她:“你干什么?”
我:“再见。”
回到家时,彤彤还没有放学,我在屋中练了一套拳,对自己强大的自我控制能力感到满意,并找出小学时代的毛笔,写下“山河堰落,大水常平”的书法,挂在墙上,欣赏了一个多小时。
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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