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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用梅花小篆写了一圈二十个字——“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月迷香雾流风舞艳花”,费扬古知道,这是回文诗,二十个字,五字一句,无论从哪个字念起,无论是往哪个方向念,都是一首情境完整的诗,短短二十个字里,竟然藏着四十首诗,心思之巧妙,令人惊叹。
瓶身的正面是一幅画,一个穿着浅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荡着秋千,衣裙是唐朝时盛行的“云端”,在秋千上迎着风,云端的衣袂翻飞,自有一番轻灵欢快的闺阁风致,再看画中女子的脸,费扬古就觉得,也许是自己的酒喝多了,眼花了,仅仅三五笔勾勒出来的五官,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画里的女子就是因泽,连因泽脸上的梨涡都在画里若隐若现。费扬古将花瓶转到背面,上面随意的写了几句诗,文字间,写尽了飘逸洒脱。
红杏香中箫鼓,绿杨影里秋千。
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
“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费扬古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一句,抬头再看在里间卧房铺被褥的因泽,她头上的那朵娇艳的牡丹花在盛夏的暖风中摇曳生姿,“泽泽,这花瓶我喜欢,放到我书房吧”因泽很意外的回头看向费扬古,只见他的神情语气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将花瓶拿在手中,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因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两个月后的一天,索额图偶然来到费扬古的书房,和他说些朝中的事。看见费扬古桌案上的白瓷花瓶,索额图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你怎么有这种瓷瓶?怎么得来的?”费扬古淡淡的答道,“估计是我家那口子在瓷器店买的吧。”索额图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瓷器店?花了多少银子?”费扬古拿指尖搔了搔额头,“她才会算计呢,贵的不会买,这瓶子,多说了,也就二三十两吧。”索额图哼了一声,“你是真不识货还是怎么的?还二三十两?二三千两银子都不一定买的来!”费扬古疑惑的看着索额图,索额图很有耐心的指着瓶颈上的花纹给费扬古看。
“这种瓷叫影青玲珑瓷,北宋时期定窑的绝活,后来金兵南下,北宋亡了,这种瓷器的制法也就失传了。直到崇祯初年,才又被人重新制了出来,做法极其繁琐,又耗时耗力。具体的虽然我不知道,可是听说,这种透明的花纹对炉温的要求极高,而且开炉之日,外面是晴是阴,是冷是暖都很有影响。一年四季,只有清明前后这十几天才适合影青玲珑瓷出窑,哪怕就是这十几天,那也是不下雨不成,雨下大了也不成,而且,还一定要在河南定州才烧得成。这种瓷器,要多精贵就有多精贵,即便是所有的条件都合适了,有时一窑里烧了几百个,能烧成一两件都算不错的了,旁的不是裂了就是花纹乌了,那些都够不上叫影青玲珑瓷!想当年顺治爷看见宫里有两件崇祯留下的这种影青玲珑瓷碗,喜欢的不得了,本打算让人再制一些,可是仔细问了烧制过程,嫌太劳民伤财,也就作罢了!”
费扬古再次端起花瓶凝视良久,“也就是说,这东西就是皇宫都少见?”索额图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指头,“对,宫里就俩,还是俩小碗。”费扬古把花瓶拿来瓶口朝下,只见瓶底印了四个字——康熙五年,他皱眉自语道,“这也不是前朝的玩意儿,是新烧的啊!皇家都嫌奢侈的玩意儿,谁会去烧制呀?”索额图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眼皮子浅没见识了,如今太平日子久了,不过是万八千两银子,皇上舍不得,自会有旁人舍得,如今的天下,这贪官巨富还少吗?”
费扬古苦思半日,悻悻地说,“一定是她那不成器的大哥败家败来的!”索额图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阿纳海能有这份风雅?那倒是我平日里把他看扁了!”
第六卷 落花风雨
第一章 落英填锦囊
康熙五年九月间,费扬古府中的院里,一树秋海棠开得异常绚烂,洁白无暇的清丽花朵随风起舞,院里有石桌石凳,晚饭后,费扬古与因泽时常坐在树下闲聊,看花,秋风习习,暮霭淡淡。
“今年的花开得好,比去年的还好!”听费扬古说,因泽仰头看了看,眯眼笑,“树越长越大,花自然是越开越好!”费扬古探身向前拉住因泽的手,低声说,“对,明年的更好。”因泽嘿嘿一乐,微低着头,一阵风吹过,一缕头发飘到鬓前,费扬古抬手,将那缕头发挽到因泽耳后,动作轻柔,摩挲于因泽耳际,微痒,因泽笑着去推费扬古的手,费扬古顺势一拉,因泽跌入他怀里。费扬古俯身去吻因泽脸上的梨涡,两个人嬉闹之际,阿汝正迈步往院里走,看见这一幕,连忙退步往外走,走的仓猝,不小心碰到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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