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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灵是轮流的,不然白天操持丧事,晚上还要熬夜,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我看我爸灰白的头发和憔悴的面容,等了半个小时,就劝他去房子里歇息。他很固执,不肯,结果我们几个年轻的一辈连哄带劝,架着往房间里送,这才成功。
返回灵堂,跪在草蒲团上的我和小婧还有几个堂兄弟聊天,打发时间。
到了后半夜,大家都困倦得不行了,各自找了个靠椅,小眯一会儿,我身体素质好,便代替大家坚持着。我跪在地,然而却按着十二法门的固体练气之术,暗自修行冥想,并不寂寞。朵朵也出来了,陪着我一起。当然,她刻意隐藏了身形,倒也不会吓着我这些亲戚。
遗像上面的这个小老太太安详地躺在棺材里,我望过了,早已经魂归地府。
希望她在那边过得快乐,或许还跟我爷爷团聚了。
或许是精力集中的缘故,时间一晃就过去,当鸡叫了第一遍,朵朵便回到了槐木牌中,而清净的场院就开始喧闹起来。陆续有人过来了,丧事的乐队、来帮忙抬棺、提幡的亲戚以及各种人等都集中到了院落里。我父母、叔伯婶子和房族中比较有威望的老人也开始汇聚在一起,统筹布置一会儿送葬的事情,忙乱成一团。七点钟的时候,铁炮一放,哀乐齐鸣,各种冥纸漫天扬起,我大伯披着重孝,端着奶奶的遗像在前面走,而我则和同房族的汉子们一同将棺材扛起来,朝着坟地进发。
我肩膀扛着木头,沉甸甸的棺材压在身上,旁边几个堂表兄脸色如常。他们都是普通的农家汉子,倒也不费这股子气力。我母亲一开始还担心我身娇,做不得这活计,见我表情轻松,终于松了一口气。
送葬的队伍,以我大伯为首,每个人都披麻戴孝,由一个长长的麻绳牵着,走十步就停下来磕头,然后接着走。
远远排出上百米的长龙,蔚为壮观。
有哭的,不过主要是我爷爷这一房的,以及与我奶奶相熟的老人,其他人,嚎嚎嗓子而已。
我面无表情地靠着棺材,走走停停,心里面一点儿也不好受。
说实话,我羡慕像外国电影里那种沉寂肃穆的葬礼,有牧师,胸前别着白色的花朵,每个人都在心里面缅怀着这个逝去的人;又或者如同追悼会一样,在殡仪馆里安静地焚化;然而在我们这穷乡僻壤里,流行的是土葬,而且,一切都仿佛如同闹剧一样。
当然,这只是像我一般接受新式教育的人的想法,在我父母的思想中,这般的葬礼,才算是隆重。
坟地是在新化乡与春雷林场交界的一片山头,这里是陆家的祖坟所在,山路崎岖,羊肠小道,单人过还好,像我们这八个扛棺材的,就有些难过了。费了老鼻子劲,终于来到了坟地前。掘土,入葬,垒坟、树碑、挑旗幡……一切完毕,已经是十一点了。
当看到装着奶奶的棺材入了土,乡人们撅着土往坑中填埋的时候,我心里面突然空了一截。
一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终于离我而去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一个小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我,将我的所有,都视为她的世界,她的骄傲,她生命的延续了。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此去之后,再无奶奶,没有一个叫做“赵妹二”的女人。她将挂在墙上,或者藏于我们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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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下葬后的第二天,收拾剩下的残局,请前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吃饭,一切忙碌终于日趋平淡。
我是在中午的时候接到的电话,是吴刚的,这个曾被我救过一名的警·察语气沉重,问我有没有时间。若有,请务必到市里面来一趟,他急着找我。我问是不是关于那两个同志逝世的事情,他点点头,然后说他手下又有一个死了,掉到茅坑里淹死的。一周之内死了三个人,现在队里面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他自己也没有了主意,听马海波说我回来了,请我帮帮他。
我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答应了他,立刻驱车前往市里。
路上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杂毛小道,说起矮骡子有可能卷土重来的事情。当初我和武·警去围剿矮骡子的时候,杂毛小道在江城段叔手下混事,这些事情我也曾经跟他提过的。他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说在洪山摆摊,闲闷得很,不如跑来我家凑个热闹,省的虎皮猫这肥母鸡天天叫嚷着想媳妇儿了,立马将你家地址告诉俺,等着查水表。
我问你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么?
他说当然有了,又不是电视剧,一死一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定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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