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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他,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这时,那人也用手枪逼住了我,说道:“你是八路吗?”
从问话中,我料定他是敌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想来个先下手为强,扳动了枪机。万万没有想到,子弹臭在枪膛里了,没打响。那人见我先发制人,连忙对着我也扳动了枪机。巧得很,他的枪也是个臭子,没打响。他怕我退膛再装子弹,我也怕他退膛再上子弹,于是,他抓住我的枪头,我也抓住他的枪头,在一起扭打起来。从路南的打谷场边,打到路北的房根底下,又从路北的房根,打到路南的场边,不分胜负,难解难分。在滚打的瞬间,我瞅了一眼乔民,他还大踏步地向前走,我高声喊道:“老乔,老乔,有特务!”
乔民听到我的喊声,急忙赶回来。我对乔民连声喊着:“他的枪不响,没有子弹。”在距我和特务六七步远的地方,乔民朝着特务开了枪,乔民的枪响了,但子弹卡壳了,没有打出来。
那特务一看他们是两个人,忙不迭地爬起来跑了。如果韩启民是一个人遇到这个特务(据说是九分区部队的一个司务长,是个叛徒),如果那个特务子弹没卡壳,如果乔民的子弹打出去了,但不幸打中了自己人,那么……没想到三个人居然都是臭子,真是玄之又玄啊!老人们告诉我们,那个年月,比这更玄的事情也有的是,有的说,一次屋里没洞口,却误以为有洞口,一有情况,敌人都快进屋了,这还没找着洞口呢。有的说,一次敌人都上房压顶了,屋里还不知道,还在那不紧不慢地印报呢……
既然说是玄事,那就是说,最终还算万幸,没有出事。可在许多情况下,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藁无县三区一位抗日干部蒲小偏,被敌人抓去后严刑拷打,1942年12月27日,日本人把四肢伤残、血肉模糊的蒲小偏用马车拉到赵户营村东头,四周架上机枪,几个骑兵围着乱转,中间圈着三四百被日本人赶来的百姓。百姓们都认识蒲小偏,看到年仅24岁,从小干农活,一副好身板的蒲小偏被打成这个样子,都难过地低下头。一个汉奸过来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吸锅烟再说。”蒲小偏毫无惧色,一边吸烟袋锅,一边大骂。日本人气极了,先剁去了他的双脚、双手,又剁去他的四肢。接着又强迫老百姓每人用红缨枪刺一枪。蒲小偏大骂敌人,并用目光示意一位干部刺死他。这位干部忍着悲痛,咬紧牙关,“噗”地一枪,受尽残害的蒲小偏才死去。在场的百姓泣不成声,日本人也没趣地又叫嚷了一通,滚蛋了。日本人一走,百姓们扑过去收拾着蒲小偏被剁成七八块的遗体,无不痛哭失声。齐岩老人是这样叙述那段岁月的:“我们白天隐蔽,晚上出来活动,开会研究工作,或找村干部谈话了解情况。工作完了,还要转移到另外堡垒户家或到别的村去。在最残酷时,每晚集合听到的不是某某同志被捕了,就是某某同志牺牲了。”
“难道,五年抗战就这么完了”(8)
有的老人说,那段日子,真是“阴森岁月,度日如年”。有的老人却说,当时也不觉得苦,反正横下一条心,大不了是个死。大概是各人的体验、个性不同吧。不过共同的一点是,谁也不愿过这样的日子,都盼着早日熬出来,盼着能到没有太阳旗的地方去。
到路西去,到路西去(1)
◇一位旅美女作家,曾写过一部在国内也颇有影响的中篇小说《到美国去,到美国去》,反映了大陆一些人出国去美国的骚动和热望。一次采访时,我们曾随意问过一位冀中的老人:
问:您看过一部小说《到美国去,到美国去》吗?答:看过。(笑)如今的年青人,一说去美国,就跟我们当年奔延安,从“五一”大“扫荡”后的冀中去路西根据地一样。
去往路西的路程是难忘的,又是充满艰辛的。当时到路西去有两种方式,一是组织上通过收容,十几个人、几十个人一起走;二是自己单独走。过路的方向,一是从北边白洋淀走,转到平西(北平以西)去;二是在新乐等处过路。
每个人到路西去的过程,都是一个出生入死的故事。
■大树刘庄——大马庄——议庄“五一”大“扫荡”后,许多部门组织了收容队,悄悄在已被日本人占领的冀中各地收容失散的干部、战士,然后视情况,组织他们一批批分头到路西去。
冀中军区火线剧社也组织了收容队,就驻在离河间县城八里地的八里堡村一带。火线剧社的李惠老人回忆说:“一天,火线剧社的社长苏路同志来,带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军区政委程子华同志电令九分区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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