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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得无厌’!”
“是!师父!”贾成、张平忆等人点头。
“师父,那我干什么?”坐在对面,生得神高神大的一个未足二十岁的门徒大声问道。
“白熊你跟在小苗后面,毛良跟在小华后面,玩‘仙人跳’。我留守大本营,”顾而扬道,看看贾成、张平忆,“你们若有什么事,我自会出来策应。”目视坐在旁边的三个女门徒——一个是宫彩娜,二十岁上下;一个叫苗梅越,二十三四的模样,最小的那个叫华平平,才十七八岁,三人都是来自苏北,颇有几分姿色,“你们就发挥自己的本事。广州人会做生意,但没有上海人精明,而且这里是五方杂处,‘温生’多的是,你们几招就可能得手。”
说到这里,顾而扬眼睛扫一下这二十个男女门徒,沉着声道:“我们现在是同坐在一条船上,要发达,一齐风生水起;要倒霉,一起翻船喂鱼!我顾而扬做事历来落门落槛,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你们也要一样,不管捞到什么,捞了多少,都要拿回来共同分享,不得独吞!否则”有意顿了顿,“我就只有按帮规处置!”
二十个门徒先是一呆,然后参差不齐地叫了声:“是!
听师父的!“
这个偷、骗、抢合一的团伙于是开始了他们的“发财壮举”,他们先在火车站及四周侦察了五六天,而第一次真正得手是在火车站里“套”了一个“棺材”。
当年广州的火车站在大沙头白云路,叫广九火车站(今大的广州火车站在城北,是1974年辟荒地建的),峻工于清宣统三年(1911年)十月,是通往英国的租借地香港九龙的广九铁路起点站。白云路的西南端有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三层楼房(这在当时并不多见),叫白云楼,现在是广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为1927年3月至9月鲁迅在那儿住过,在它的斜对面,便是广九火车站,现在是广州铁路分局。
当年火车站的秩序非常混乱,没有车站广场,候车室小得可怜,一走出售票厅便出到白云路。时局动荡,陈炯明的军政府懒得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维持治安的便是几个巡警。火车一停站,旅客蜂拥而出,走出白云路便四散而去。
乘火车的,则从四面八方赶这白云路而来——当年这儿是广州城的东南郊。晚上,在十盏八盏发黄灯泡的光照下,车站外常是摩肩接踵,候车室里则是黑压压人头一片,其中也不知混杂了多少三山五岳的人物。虽说这里属猛虎堂的地头,但任何帮派都可能在这里兴风作浪,更何况东面不远便是东堤,当年省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三教九流的人物,无所不至。
这天晚上大约九点,一个穿西装,系领带的中年人乘了辆急驰而至的马车赶到火车站,在站外一跳下车,左手拿了一个密码夹,右手提着皮箱便向站内候车室冲。当时离开车时间约还有十分八分钟,进站台的闸口前拥挤着不少人,正在大呼小叫——当年人们似乎不懂得排队,就只知拼命的向前拥,向前挤。
这个中年人冲到人群的后面,气喘稍定,把皮箱放下,然后打开密码夹取车票。当他刚把车票取出时,冷不丁一个青年人从他背后撞来,把他撞得向前跨了一步,不觉一转头,破口大骂:“刁那妈!你盲了啦?!乱撞!”
哪知这青年人一叉腰,往这中年人面前一站,反骂一句:“是你撞我还是我撞你!”说的是一口叫广州人听了莫名其妙的上海话——就像上海人听广州话如同外国语一样。
人有一个弱点,当某件出乎意料的事突然发生时,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中年人果然愣了一下,再刚骂了一声“刁那妈”,这青年人的背后已冲上来了两个小青年,也是一口叫他听不懂的上海话,别人听去是觉得他俩在劝架。说了几句,中年人突然省悟,冲开这三人扑向自己的皮箱,但已不翼而飞。
当时灯光昏暗,人声喧哗嘈杂,四个巡警正在闸口维持秩序。这些人原先的对骂声并没有引起别人多大的注意。直到这中年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我的皮箱呢?!有人抢皮箱啦!”时,很多人才转头望过来。这时三个青年人已钻进了刚下车出站的旅客群中,溜出了车站;而究竟是谁拿了皮箱,似乎没有人看见。
巡警随后带了这个现已失魂落魄,口中不断哀叫的中年人去公安局报案。当时笔录口供的第一段是:“黄良苏,男,四十五岁,香港商人,民国十一年元月五日夜前来报案,称是晚九时许在广九火车站遗失皮箱一个,内有五百个银元及衣物一批。”下面是遗失的过程。
这五百个银洋使顾而扬这伙人立即改善了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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