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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着纪廷的背影说道:“对了,纪廷呀,我们家陈朗前几天休假回家,你们是高中同学吧,有时间到家里玩。”
纪廷继续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回过头来对周阿姨微笑,“好的,周阿姨,有时间我一定会去。”
陈朗,如果她不提起,这便是个遥远如前生的名字。纪廷不是个广于交际的人,从前的许多旧同学渐渐地疏于联系了,偶尔他也会从自称“情报王子”的刘季林那里听闻一些其他人的去向,跟他同届的人基本上已经本科毕业,少数几个跟他同样读医科的除外。他记得刘季林提起过陈朗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南方,在离他们不远的G市工作。刘季林从来都跟陈朗特别不对盘,所以当时提到他的时候还嘀咕道:“陈朗那家伙,想不到毕业后还混得人模狗样的……”见纪廷面无表情,便补充了一句,“唉,陈朗你不记得了?就是高中时画画和打球都挺不错,自认为是帅哥,骗了很多女孩子的那个呀……”纪廷没有说出来,其实他记得这个人,他永远不会忘记,这是在一个黄昏时分,十八岁的他站在背光的角落,看着陈朗和那个人相拥的身影,心里涌起了一种从来未曾体会过的滋味,那夹杂着酸涩、懊恼、自弃、愤恨、失望,蔓延在心里却无法宣之于口的感觉,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它叫做嫉妒。
把止怡送回去之后,纪廷回到了自己家里。纪培文和徐淑云都在家,见到儿子回来,徐淑云问了句:“陪止怡出去了?”
“嗯。”纪廷点了点头,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徐淑云与丈夫对视了一眼,这一两年来,他们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亲生的儿子了,说实在的,纪廷还是像小时候一贯那样,品学兼优,举止得宜,待人有礼,无论哪方面都没得挑的,外人不知道有多么羡慕他们有这样一个优秀又懂事的儿子,可是只有做父母的最清楚,他微笑的背后是看不到边的沉寂,他越是无可挑剔,尽善尽美,就越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说前两年的他只是在内敛的背后有点小小的叛逆的话,如今他认真地做着每一件正确的事,朝着一个正确的方向走,竟像是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纪培文夫妇都不知道这当中发生过什么,可是都隐隐觉得应该跟顾家姐妹俩有关,毕竟那天晚上,是纪廷亲眼见证了那场事故,后来,止安走了,止怡盲了,他也没再真正开怀过。
“纪廷,等一下,爸爸有话跟你说。”纪培文叫住了儿子,在纪廷回头的同时,他拍了拍身边沙发的位置。纪廷依言坐在他身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用热水温了温壶,然后给父母和自己都续了杯茶。
“爸爸,有什么事?”他端起自己的杯子。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很久没有跟你谈心了,最近学校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听钱教授说,应该准备安排第一次到
医院实习了。”
“是吧,那就好。前段时间我还见到钱教授,他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很不错,以后会有前途的。也许当初你的选择是对的,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纪培文的儿子。”
纪廷闻言笑了笑,其实眼里却殊无欢喜。
纪培文的开场白说完了,这时却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接续下去,气氛顿时沉静了下来,只听见茶几上的随手泡里的水烧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对了,我想起我做了甜品,在厨房里,我去给你们父子俩盛去。”徐淑云起身说道,很快地走进了厨房。
纪培文看着把玩茶杯的纪廷,时光过得真快,儿子都二十三岁了,他长得更多的是像母亲,五官俊秀而柔和,有着他外公家那国学世家特有的书香气质,唯有一双眼睛像父亲,深邃漆黑,看不出喜悲。
“前天我跟你顾伯伯在一个饭局上又遇上了,聊天的时候他也跟我夸起了你,说,他们全家都很是喜欢你。”纪培文漫不经心地说。
纪廷看了父亲一眼,嘴角有一丝了然的笑意,“顾伯伯和汪阿姨从小待我就是很好的。”
“对,我和你顾伯伯一家人关系一直很好,他对我们全家也很关照,而现在他更感激你对止怡的照顾,还说有你陪在止怡身边,他跟你汪阿姨都很欣慰。”
“我照顾止怡,是因为她是个值得心疼的女孩,况且我们一起长大,比兄妹还亲,这都是应该的,顾伯伯他是太客气了。”纪廷杯里的茶凉了,他缓缓倒在茶盘上,再倒满。
纪培文若有所思地点头,“止怡的确是个好孩子……”
纪廷笑了,他紧紧握住自己手中带着烫意的茶杯,“爸爸,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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