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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息?”
李明世一听却不由犹豫道:“这如何使得?那朝庭也是要定期来查库的,如若少了粮食,我却如何交待?”
尤老鼠将手一拍,“咳”了一声说:“我的李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老实呢。这天下粮仓,哪有这么实的。哪家当官的不是这么干?我有个相好的生死弟兄,从来都是帮着人做这个,再没见过失手的。你想那查库官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你空库时查到你头上。只要周旋这半年时间,保你赚得翻番,你就放心听我说,绝无问题的。”
李明世被尤老鼠这么一说,一时热血上涌,眼前仿佛见到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正向自己招手,一咬牙,便应了下来。随即与尤老鼠又商议了半天,终将此事,委托尤老鼠替自己操办。
那尤老鼠所谓有生死弟兄做这个云云,实在不过是大吹法螺。若说天下当官的多有这么做的,原也不错。只是其中许多讲究,尤老鼠哪里知道。他不过听人胡扯吹牛时说过几句,便拿来忽悠李明世,不想还就忽悠成了。
尤老鼠觉得自己这下子揽了个大活,得意非常,忙着寻他一帮孤朋狗友,四处寻找借户,将利钱订得高高的,俨然成了放贷的财主一般。这些朋友哪有什么正经事业,不过是自家弄些好处,或是听人说有门路的,便信以为真,介绍上门来。一来二去,真真假假的,把个兴洛仓中粮食,居然放出去有小一半。
转眼过了年,李明世见粮食出去一半,问尤老鼠都是如何操办的,尤老鼠只管拍着胸脯说让李明世放心,关于个中情景,却是只字不提。时间久了,李明世渐渐不放心起来,只是问了尤老鼠几次,也还是一般回答。
不想年后几个月,李明世闻说朝庭派出官员,要查察粮仓库存,自己一县,也是查察范围之内。这时李明世才发了慌,忙找尤老鼠,讲明此事。尤老鼠一听,也没了主意。听李明世一叠声要自己快找借户,情愿不要利息,只要能将粮食快些还回来,应付过去查库便好。
尤老鼠一听也发了慌,连忙去找那些狐朋狗友,要他们赶快将粮食还回来。这些人办事,本就不着边迹,当时一道哄着办事时自然说得满满的,此时却哪有个准。开始几天,还应付几担粮食回来。再过几天,便是连人也找不到了。
第十九章 虚仓案引起的震动
回尤老鼠只得来见李明世,将找不到人一事说了,要想办法。那李明世本是个草包,能沾亲荫混个小官,也不是什么实在关系,倒有了一半是靠送礼走来的,哪有人真为他担了干系使力气?一时急了起来,李明世也顾不得交情了,发了狠话,命尤老鼠不管想办法,他只要粮食回来,不然就不要怪自己翻脸无情了。
尤老鼠再也无法可想,求天不应,问地不灵,回家见了老婆孩子大哭一场。老婆问了半天,才说将此事说出来,弄得老婆也是哭哭啼啼,定要不同尤老鼠过了。尤老鼠一时烦起来,将老婆打了一顿,又将家中东西乱砸一通撒气,还是街坊看不过才拉开来,又让自家婆娘过来,将尤老鼠的老婆孩子接到自己家中去,好言劝了尤老鼠一番。
尤老鼠也没吃饭,便自己去外边酒馆喝了半夜酒,烂醉时才回来。老婆已然是被他打跑了,还在街坊家没回来。家里被自己砸得没样子,一个人冷冷清清,寻思来寻思去没有活路,一时短见,便解下裤带,上吊死了。
待第二天尤老鼠老婆由街坊陪着回来,叫门不开,觉得不对,破门而入,才发现尤老鼠已经是上吊死了多时,尸体都已经硬了。
尤老鼠老婆大哭一场,这才想起丈夫昨天说起李明世相逼之事。反正也是没了出路,便一咬牙,披麻戴丧。扶了尤老鼠的灵柩便到洛阳去喊冤,告那李明世草菅人命,逼死了尤老鼠。
上峰接了此案,不敢怠慢,忙命人火速下来勘察。此时那李明世正为着空仓急得团团转,结果见了上边来人,还不知何事,便已经吓得瘫了。察案官员没费什么周折。便把此事来龙去脉。弄得水落石出。
按说此案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巧地是,近期以来,接连出的几起类似案件,引起了御史台一位都察御史的注意。尤其李明世一案中案犯言道天下各仓储均有此举的说法,不知是其辩解之言,或是确有其事,便将此案报于御史大夫马周。
马周此人经历颇为传奇。他本是平人。出身贫寒,虽然满腹才华,却不得门路,颇为失意。后来客游长安,舍于中郎将常何家中。贞观三年六月,太宗皇帝诏令文武官员上言得失,何武便请马周代陈便宜二十余条。由此得了太宗皇帝的欣赏,竟然直接拔为监察御史。极受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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