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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他被一口上好的棺木抬回来,全县的人都为他戴孝,都跪在路两边哭。那个‘州衙大人的侄子’为他守了三天灵,干嚎着埋他入土,演了全套的戏。而他的儿子,被一个留着头发,穿着长衫的老和尚抱着,遥遥地藏在人群里,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是这些人杀了你爹吗?’老和尚问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狠狠地点头。”
“‘记住你的痛和恨。今后,你不仅要为你爹讨公道,还要为天下人讨公道。痛天下人所痛,恨天下人所恨’!”
乐声不知何时悲怆了起来,楚项的语调依然平静,他仅是个讲故事的人?
“楚庄主,令尊可是李浩文李大人?!”包拯竟激动得有些失色——故事背后,总有故事的。
“大人,您知道?”展昭问。
“当年岭南州衙上奏,说属下县衙知县李浩文查案半途被匪人所杀。消息传开后,李大人任职过的六个县衙所属,百姓自发戴孝烧纸,以示祭奠!此事一时间轰动全国,连皇上都被惊动,了解其生平之后,特册封其为‘忠廉公’。”包拯言语之间满是敬佩和愤怒,“原来,李大人之死,还有这番隐情。”
“包大人,我只是讲个故事而已。”楚项的神情自然,仿佛从未入戏,“这样的故事太多了。他至少被封了‘忠廉公’,更多寻求公道的人,连灰都没有留下。”
电光火石间,包拯突然想起了涉嫌贪污贡品的马兆江、王左和陈清,一根头绪若隐若现:“楚项,这就是朝官失踪的缘由吗?你痛恨贪官污吏,你要寻求公道?!”
楚项不再笑,神情肃穆:“包大人,一些事情您做不到,需要有人来帮您做。”
“荒唐!”得到对方的默认,包拯拍响了案台,“你既要寻公道,必要有渡天下之心,然你凭好恶断人生死,又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渡天下之心?”楚项笑容复现,显然,他并未找到知己,但他并不反驳,而是接着讲故事。
“老和尚把这个孩子带回自己的寺庙,这是一个大寺,寺里供着佛祖,香火极旺。”
“但老和尚从来不在正殿拜佛,而是在后院设了一个香房。”
“每天,除了练功,老和尚就带着孩子在那里打坐和膜拜,他对孩子说‘人们求神拜佛是为了解脱自己,你不能为自己,你要去解脱别人’。”
“香案上供的是一尊菩萨。”
“菩萨?”包拯疑惑。
楚项点头:“地藏王。”
下人点亮了他身后屏风的背景,那浓重的墨色在光华中渐渐有了生命——原来还是红,红得近黑。满屏形畸脸怒的恶鬼,在熊熊的无量业火之中,张牙舞爪地自四周向中轴聚拢,栩栩如生。楚项的椅子就在中轴,于是看上去,那些恶鬼都在冲他而去!
“我渡不了天下,我只能杀恶鬼。”楚项的笑很不恭敬,但言语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 项庄舞剑
开封府,客房。
扬州府的伍少伊,虽中了楚项那几乎必死的一箭,却在公孙策的精心治疗下,还续着命。
高烧令他的呼吸异常沉重,呼哧呼哧仿佛拉风箱,每次都好象要把最后一缕生气从他单薄的身子里抽走。
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公孙策正在一边守夜。他时不时地起身查看伍少伊的情形,要不就凝神默读桌上的那张不像请贴的请贴:“问君万两金不顾,可知何处寻落珠。”
公孙策握着请贴踱到窗前,细细地回忆纪芙蓉来访的每个细节。
——纪芙蓉一共带来了两件东西,她先抽出一张银票,对包拯说:“楚先生已经知道,此案自明日起,将移交刑部。他托我带来两件东西:一是价值万两的银票,若包大人不再插手,这些就归大人所有;”顿了顿,又展示一张请贴,“若包大人不要银子,楚先生还设了宴席款待,席上,包大人可以了解一切。”
若包拯要银子,就不是包拯了。
包拯接下了请贴,临走时,又留给公孙策作线索。
这上面又有多少线索呢,公孙策还看不出来。
遥遥地,大街上有热闹的人声传来,中秋的东京城,笼罩在一片祥和中,恍若隔世。
突然敲门声响起,非常急促。
“进来!”一直在等,公孙策听见后,一边应一边迎到门前。
进来的是王朝,神情紧张,声音很响:“公孙先生!”
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