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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抓进来的时候,毛武已经提前一天待在这里了。都是恶意伤人至死的罪名,铁证如山,判她是主犯,毛武是从犯,时不时地拉出去审审,要她们俯首认罪,签字画押。伤人不假,梁波坦承,但斗殴滋事也不是她先动手的,是以说她故意为之便是凭空捏造了,然而反驳似乎没有意义,如今两家都处在风口浪尖上,无人依仗,于是乎,两人的牢狱生涯过得异常艰难。
“奶奶我好着呢!”毛武切了一声,调侃梁波,尽量使压抑的氛围能变得轻松些,不必使这位患难姐妹过分担忧,“倒是你!…。还能坚持吧?我听你昨晚呼吸那样重,还担心你睡过去,醒不来了!”
“你脸怎么了??”
梁波本来想回她两句,却借着微暗的光线发现了毛武脸上的异样:血迹斑斑。
“刺配充军呗。”毛武摊摊手,新来的小卒活儿不行,差点将她的脸划烂了。“还行,比我预想的结果要好很多,最起码还活着。”
“你认了?…。。要走了?”
“我只认我动手来着,其他别往咱们身上赖!说实在的,我们够倒霉了,如今连累我家里倒的倒,散的散,我娘还给她们关着呢,也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唉。”
女子有泪不轻弹,毛武伸手在脸上胡噜了一把,血和眼泪都渗在了掌心里,“她大爷的,这也太狠了,奶奶替天行道,关老子娘什么事,凭什么拿我作饵扯住我家里不放,还讲不讲理了!”
毛家算是完了,毛武好歹还知道点情形,梁家什么状况,梁波却是两眼一抹黑,“你这一走,只怕很快就会轮到我。我罪重,马氏不会放过我,弄死她家独苗儿,肯定就是秋后问斩,再怎么蹦跶也是闲的。可惜我家中什么情况,我如今一无所知,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算了,说这些做什么,你以后要是富裕点的话,记得…多给我烧点纸钱罢。”
怎么说也是一同度过两月的牢友,毛武这么一走,梁波有点唏嘘,言谈间冒出些小小的伤感。
“瞎说什么?!”毛武白她一眼,“谁都别放弃,老天有眼,没准还有翻身的机会。太/祖奶奶自开国以来,定下的规矩,不杀文臣你忘了吗?我算是看明白了,圣上想要立威信,肯定不会放过手里有兵权的,梁大学士那儿,你放宽心吧,就算扯出别的来,不过贬个官职罢了,一家大小平安就好。管好你自己,争取活下来,将来咱们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再不济上山落草,将那些颠倒黑白的王八羔子杀她个片甲不留!”
“得了吧你!”梁波噗嗤一笑,心里依旧不大乐观,遂说道,“那我曾经也是武将呢,能饶过我么?无所谓,就算是我杀了马天秾,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大不了十八年后重出江湖,我梁波还是响当当的女郎!”
“…。。真她大爷的窝囊!”毛武心有不甘,一拳砸在牢墙上。
从前活在年少不更事的岁月里,以为这世间如同那些灿烂的年华一样美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以为只要用心努力,就会被认可,就会一展抱负,可经历过风雨,才看得透,摸得清,才发现自己把问题,看的太简单了。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半晌,毛武对着梁波嘱咐,“我大概不会拖过明天,你自己保重。还有一事,我放心不下,就是你那小厮…,。小镜子…。。,亏得他没有答应跟着我,…我…。,万一,万一你要是见到他,劝他跟个好人家,别再说什么一辈子不嫁的话了…。。。”
大半年以来,毛武每次去找镜子,都被他拿扫帚打出去,两人身份悬殊,她根本做不到只有他一个男人,而镜子屡次赌咒发誓,说宁可不嫁,也不会跟着她;其实毛武清楚,镜子心里装着她,毕竟大多数时候假装离开,她都悄悄返回去,然后就看见镜子蹲在墙角偷着哭,还骂她混蛋…。。这些事如今回忆起来,都成了割舍不掉的疼痛。
梁波点点头,将胳膊从栅栏里伸出去,在狭窄污浊的过道里,抓住毛武从对面伸出来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好,你也保重。能活一天是一天!”
……
第二天的早晨,毛武就离开了刑部北监重犯牢,后来住进来的囚犯,都是垂死颓然的状态。梁波不搭理,又过了两日,她的伤口感染的厉害,身体发烫,烧的迷迷糊糊的,就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见她死去的大姐,梦见父亲和黄子遥联手骂她不长心眼儿,甚至还还有一言不发的母亲,还有她的三个兄弟,他们坐在一起看她的笑话,那些场面有时候很清晰,有时候也很朦胧,让人茫然,让人恍惚。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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