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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宫里的姑姑走前,已经将婚书留下了,不然她们怎么说下回来时就跟严家交换婚书呢,我拿到手,就写上了你的名字。”
听着严松年的话,严淑玉眼前一阵发花。
宫里的姑姑走那天,岂不正是她满心绝望,跑去逼迫海姨娘那天。
天呐,她都做了什么!
既然严松年已经将她的名字写在婚书上,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动海姨娘。虽然她看不起海姨娘,但是,那可是生了她的母亲,她们血脉相连,也有着很多快活的时光呀。
严淑玉的身子摇摇欲坠,眼中的泪像是涨潮一样骤然往外涌个不停。
“淑玉,你怎么了?”严松年见严淑玉脸色煞白,满面惊恐,咬紧牙根,赶紧问她怎么了。
严淑玉的舌头紧紧抵着上腭,一口气怎么也喘上不来,好半天才回应严松年一句:“淑玉只是太开心了。”
这句话出口,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似乎遇到了世界上最伤心的事。
夜,凉风习习。
严清歌抱着腿坐在青星苑湖畔的躺椅上,今夜月光皎洁,星子飘渺,在外面吹吹风,听着周围丫鬟们的玩乐笑闹声,简直不知道多舒畅。
如意和几个丫鬟你追我我追你,跑的满身大汗,凑到了严清歌身边,轻快清脆的笑道:“大小姐要不要喝点茶水?”
“我不渴。小几上还有西瓜没吃完呢,你们继续玩就是了。”严清歌回道。
如意却摆摆手,道:“不玩了!快累死我了,我陪陪小姐。”
说完,如意拎起扇子,给严清歌打扇。
忽的,远处传来一声凄楚的女人哀嚎,如意正扇着的扇子一僵,差点没掉到地上。
这嚎哭声是海姨娘的。
自从她的四胞胎被打掉以后,严家几乎夜夜都能听到明心斋传来的女鬼一样的叫声。据伺候严清歌的婢女们说,那四胞胎已经成型了,全是小少爷,面目宛然,和海姨娘像极了。
还有人说,海姨娘受不得这个打击,已经疯了,口口声声说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
但是她流产当天,请来的郎中是海家的,屋里呆着的人除了她的贴身婢女,就只有严淑玉和严松年,这些人总不会害她吧。
如意摇头叹气:“作孽!”
严清歌也被她这一嗓子叫的没了心情,道:“回屋去吧。”
进了门后,只见正厅里放着一个高高的绣架框。上面绷着一张洁白的锦布,锦布上已经绣出了一匹活灵活现的骏马,正是凌霄给严清歌那副沙场图中的一部分图案——将军胯下的那匹骏马。
如意看见这匹马,忍不住赞叹:“实在是太像了。我什么时候能有小姐的手艺便好了。”
严清歌笑道:“无他,唯勤学苦练尔。”然后道:“时间还早,我也睡不着,我们去书房,我再教你读一章书。”
如意欣喜道:“多谢小姐了。”
她现在已经认了近千个字,开始跟着严清歌学《小学》了。严清歌调笑,照她这么认字的速度下去,再过几年,就得尊称她一声女秀才。
就在如意认真听着严清歌给她讲解书上那些之乎者也的意思时,寻霜走进来,通报道:“大小姐,二小姐来找你。”
严清歌皱眉道:“大半夜的,她来干什么?”
“二小姐好像是找大小姐借马车的。二小姐看起来不大好,哭的说不出话。”寻霜小心说道。
“咦?”严清歌好奇道:“她哭的说不出话?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哭的说不出话。”
她放下书,带着如意去了正厅。
只见严淑玉坐在客厅里,还没进门,她就能听到严淑玉伤心的哭声。她哭的撕心裂肺,声音都沙哑了,平时总是拿捏的那股高贵风范亦不顾了,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这样的哭法,除非严淑玉剁了她自己一只手,不然绝没法假装的。
严清歌心头一跳,想着是不是海姨娘不好了,快走几步,对严淑玉道:“庶妹,你怎么了?”
严淑玉抬起脸,她的眼睛哭的红肿不堪,似两只巨大的水蜜桃。
听了严清歌问她,她抽抽噎噎道:“姐姐,我是来朝你借马车的。”
“家里不是还有两匹马么?”严清歌不解道:“况且,这大半夜的你到哪儿去。”
严家养有两匹马,供家里人出去的时候用。但严清歌重生后,因为经常外出,索性自己买了一匹上好的马儿,配上马车,她一个人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