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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乎?”裴度辞以没有。相士云:“足下试自思之,必有拯溺救焚之事。”裴度乃言还带一节。相士云:“此乃大阴功,他日富贵两全,可预贸也。”后来裴度果然进身及第,位至宰相,寿登耄耋。正是:
面相不如心准,为人须是缺阴功。
假饶方寸难移相,饿革焉能享万钟?
说话的,你只道裴晋公是阴德上积来的富贵,谁知他富贵以后,阴德更多。则今听我说“义还原配”这节故事,却也十分难得。话说唐宪宗皇帝元和十一年,裴度领兵削乎了淮西反贼吴元济,还朝拜为首相,进爵晋国公。又有两处积久负固的藩镇,都惧怕裴度威名,上表献地赎罪:恒冀节度使王承宗,原献德、隶二州;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愿献沂、密、海一州。宪宗皇帝看见外寇渐乎,天下无事,乃修龙德殿,浚龙首池,起承晖殿,大兴土木。又听山人柳泌,合长生之药。裴度屡次切谏,都不听。佞臣皇甫傅判度支,程异掌盐铁,专一刻剥百姓财物,名为羡余,以供无事之费。由是投了宪宗皇帝之意,两个佞臣并同乎章事。裴度羞与同列,上表求退。宪宗皇帝不许,反说裴度好立朋党,渐有疑忌之心。裴度自念功名太盛,惟恐得罪。乃口不谈朝事,终日纵情酒色,以乐余年。四方郡牧,往往访觅歌儿舞女,献于相府,不一而足。论起裴晋公,那里要人来献。只是这班阿谀诌媚的,要博相国欢喜,自然重价购求:也有用强逼取的,鲜衣美饰,或假作家妓,或伪称侍儿,道人殷殷勤勤的送来。裴晋公来者不拒,也只得纳了。
再说晋州万泉县,有一人,姓唐,名壁,字国宝,曾举孝廉科,初任括州龙宗县尉,再任越州会稽丞。先在乡时,聘定同乡黄太学之女小娥为妻。因小娥尚在稚龄,持年末嫁。比及长成,唐壁两任游宦,都在南方,以此两下蹉跎,不曾婚配。那小娥年方二九,生得脸似堆花,体如琢玉;又且通于音律,凡萧管、琵琶之类,无所不工。晋州刺史奉承裴晋公,要在所属地方选取美貌歌姬一队进奉。已有了五人,还少一个出色掌班的。闻得黄小娥之名,又道太学之女,不可轻得,乃捐钱一十万,嘱托万泉县令求之。那县令又奉承刺史,道人到黄太学家致意。黄太学回道:“已经受聘,不敢从命。”县令再一强求,黄太学只是不允。时值清明,黄太学举家扫墓,独留小娥在家。县令打听的实,乃亲到黄家,搜出小娥,用肩舆抬去。着两个稳婆相伴,立刻送至晋州刺史处交割。硬将一十万钱,撇在他家,以为身价。比及黄太学回来,晓得女儿被县令劫去,急往县中,已知送去州里。再到晋州,将情哀求刺史。刺史道:“你女儿才色过人,一入相府,必然擅宠。岂不胜作他人箕帚乎?况己受我聘财六十万钱,何不赠与汝婿,别国配偶?”黄太学道:“县主乘某扫墓,将钱委置,某未尝面受,况止一十万,今悉持在此,某只愿领女,不愿领钱也。”刺史拍案大怒道:“你得财卖女,却又瞒过一十万,强来絮胎,是何道理?汝女己送至晋国公府中矣,汝自往相府取索,在此无益。”黄太学看见刺史发怒,出言图赖,再不敢开口,两眼含泪而去。在晋州守了数日,欲得女儿一见,寂然无信。叹了口气,只得回县去了。
却说刺史将千金置买异样服饰,宝珠璎珞,妆份那六个人,如天仙相似。全副乐器,整日在衙中操演。直持晋国公生曰将近,道人送去,以作贸礼。那刺史费了许多心机,破了许多钱钞,要博相国一个大欢喜。谁知相府中,歌舞成行;各镇所献美女,也不计其数。这六个人,只凑得因热,相国那里便看在眼里,留在心里?从来奉承,尽有析本的,都似此类。有诗为证:
割肉刺肤买上欢,千金不吝备吹弹。相公见惯挥闲事,羞杀州官与县官!
话分两头。再说唐壁在会稽任满,该得升迁。想黄小娥今己长成,且回家毕姻,然后赴京末迟。当下收拾宦曩,望万泉县进发。到家次日,就去谒见岳丈黄太学。黄太学已知为着姻事,不等开口,便将女儿被夺情节,一五一十,备细的告诉了。唐璧听罢,呆了半晌,咬牙切齿恨道:“大丈夫淳沉簿宦,至一妻之不能保,何以生为?”黄太学劝道:“贤婿英年才望,自有好姻缘相凑,吾女儿自没福相从,遭此强暴,休得过伤怀抱,有误前程。”唐壁怒气不息,要到州官、县官处,与他争论。黄太学又劝道:“人已去矣,争论何益?况干得裴相国。方今一人下,万人之上,倘失其欢心,恐于贤婿前程不便。”乃将县令所留一十万钱抬出,交付唐壁道:“以此为图婚之费。当初宅上有碧玉玲珑为聘,在小女身边,不得奉还矣。贤婿须念前程为重,休为小挫以误大事。”唐璧两泪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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