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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戴环,领导干部要带头”,喊了近十年,效用不太大,该生的照样生,人口增长的速度并没有明显地降下来。
治乱要用重典。这一年上级规定:“一对夫妇只准生两个孩子,超生的一律结扎。”控制生育的指标数字层层下达,采取的措施一级比一级严厉。咱们这个省,历来好刮风,各级都把计划生育工作列在首位,采取绥靖政策,大打一场节制生育的攻坚战。
紧接着,高楼乡机关人员和村组干部全部编成了“小分队”,主要任务是催粮催款,刮宫引产。工作的重点放在计划生育上,一年四季不停地抓“大肚”。
我们马寨的墙上,到处写有宣传计划生育的大标语,最为醒目的是:
对抗国策,死路一条!
一户生育,五户联保!
要生不要命,要命不要生!
超生对象,人民公敌!
撒下计划生育的天罗地网,让超生对象插翅难逃!
这些口号十分吓人,你要是第一次看到,一定会觉得杀气腾腾的。
支书刘庆典的兄弟媳妇兰秀娟,是我们村的计生专干。她这个女人在没有过门时,就是她娘家那里的妇联主任。嫁给刘庆玺以后,一直没有当什么大队干部,大队安排她学习了接生技术,她在大队卫生所当接生婆。到了抓计划生育的时候,得到了提拔重用,成为计生专干。有了领导职务,这女人的积极性爆发出来,工作就像“瞎子打娃子——抓住不丢”,在她的肚子里,有全村育龄妇女的一本账,谁家的女人肚子只要鼓起来,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领着小分队,抓了这个抓那个。全寨子的妇女们恨死了她,看见她就急忙躲起来,说她是“催命鬼”,没有少骂她的祖宗八代。这更让兰秀娟觉得自己的工作神圣,没明没夜地跟着小分队抓“大肚”。
狼叔的二儿子刘继省的媳妇,怀上了第四胎,听到春季计划生育大突击的风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跑了个无影无踪。村里把刘继省抓到村部,逼问他女人的下落。这家伙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意志坚强,什么也不供认。村里决定处罚他,他家里竟然坚壁清野,粮食、牲口,什么也找不到。特别让领导们生气的是,年迈的狼叔狼婶,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闭门不出,冷眼旁观。于是,干部们想,如果不在这个太岁头上动土,恐怕撬不开刘继省的嘴巴。然后采取了先礼而后兵的办法,动员狼叔说出儿媳妇的下落。狼叔说:“我们已经分门另住,扎鞭缠脖子,各自顾各自,你们把她杀了我也不管!”也没有咬槽任何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把小分队领导的肺都快气炸了,组织一群小伙子,用粗绳拴着他家的瓦门楼,一声令下,这门楼轰然倒地,大门也拉得歪歪斜斜的,没法让人出入。
狼叔气得摇头跺脚,大叫:“反了,反了!不让人过了!”要是当年,说不定要掂着刀出来拼命,这时却让狼婶给他准备了干粮,去县城找已经当了多年干警的大儿子刘继华告状去了。谁知刘继华也因为超生,正在停职反省,劝慰了狼叔。狼叔无可奈何,回到家里,把门楼简单地修复一下,仍然对老二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小分队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在兰秀娟的提示下,去山里丁庄把刘继省媳妇的娘家妈,带到乡计生办审问,这老太婆问小分队,凭什么抓我?计生办的人说,就凭你是刘继省的老丈母。说吧,把你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那老太婆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是个螃蟹都有“家”(夹),我为什么要藏她?计生办的人员无论怎么劝,刘继省的老丈母就是不肯承认知道女儿的下落。计生办的人也不着急,把她关到了乡礼堂里受罪。礼堂里关满了老太太,刘继省的丈母娘一打听,原来这些都是丈母娘。凡是能够得到解脱的,是已经见到成效的。只要“大肚”不露面,这个丈母娘一直在这里喝稀饭,别想出去。
抓大肚(2)
这样的招数真是灵验,每天都有一批丈母娘放出去。刘继省的小舅子给他妈来送饭时,丈母娘对儿子说,孩子,你表伯、表母都不管这事儿,咱犯不着为他老刘家卖命,回家让你姐引产吧。说罢,丈母娘号啕大哭了一场。
生育本来是一种光彩而又羞于出口的事情。自古至今,人们光明正大而又偷偷摸摸地干着这个延续种族的伟大事业。许多闺房里的隐秘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言传出来,肯定是男人们的笑谈。到了这个年代,大气候使然,人们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一家老少,大闺女、小媳妇在一起讨论起结扎、上环来,没有丝毫羞怯的成分。
你要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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