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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不扇他?我这人平生就爱看个热闹,但这事是真的看不过眼去了!哪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胖子往前推了推马主任,马主任果然站到了马老四面前。
马老四仍在迷茫中,连刚扇了他老爹的手也还搁在鼻子下面,就是香味没了。刚才明明闻着一股香味啊?一定是狼精给我使了个计!不是说狐狸精比较擅长这个吗?狐狸精……嘿嘿!
“啪!”一声闷响传出。
马主任以前也没少扇过马老四,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也从来没有这么狠过!或者四十多年以前,扇老村长那一巴掌才和这次差不多?那一巴掌,惊天地泣鬼神,直接奠定了马主任在马家庄的巅峰地位,历经风雨,从未动摇……
或者是这一巴掌扇出,召唤来了当年的雄风;或者是胖子离他远了些,理智重新上头;亦或是用力过猛,以至于浑身颤抖。马主任心下蓦地骇然不已——平地飞行且不说,胖子一扔之后,我是从众人的头顶越过,而后直坠垓心的,怎么也得两米多高吧?
结果却是腰也没扭,腿也没瘸,脚也没崴,全身上下居然都没受伤!好吧,那两颗后槽牙已经不知道疼了。
真相是血淋淋的。不管是夫妻俩还是公母俩吧,如果这坨胖子想要搞死我们爷俩,那就跟碾死两只蚂蚁一样!再加上这十多条壮汉,也就是多碾死十来只!
马主任平地飞升以后,居然开了宿慧,智力满格,大彻大悟——幸亏这坨胖爷没动杀机啊,我一定要争取个主动……
所以,马主任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还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同时大吼道,“老子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个逆种当上村主任!”
第一记耳光扇的是马老四的右脸,按照乔氏耳光定律,第二记扇的是左脸。
马老四没有福分享受胖爷的醍醐灌顶,脑袋里就没他爹那么清明。从底子上说,他也没有他爹垂拱而治四十年的政治智慧,虽然这个村二代自视甚高,早就不服气他爹了。
只见马老四“噗噗”吐出两枚牙齿,一股狠劲上来,居然抡圆了手臂,“啪!”的一声扇了回去,也是补在了马主任的左脸上!
“你特么打死老子了!”
“你特么是谁的老子?”
前一句是儿子说的,后一句是老子说的,再后面就傻傻分不清了。或者是老子和儿子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易地而处吧,至少是换位思考。
一个是德高望重、威风不减当年的马家庄村主任,一个是位高权重、如日中天正当时的采石场总经理,老子也罢,儿子也罢,各自抡圆了胳膊,你一下,我一下,有条不紊地互相扇了起来,单调的“啪”、“啪”声传出多远。
开始时马主任或者是故意跟马老四互扇的吧,表明态度,争取主动,以期降低那坨胖子的敌意。多挨了几下之后,他的眼睛逐渐血红,耳朵嗡嗡地响,牙齿也越来越少,马主任就忘记了初衷,坚定地为了扇而扇——这混蛋儿子恐怕早就想扇老子了吧?下手真特么狠!我叫你扇老子,我叫你扇,我叫你……
马老四那边情况也没好多少,千头万绪逐渐汇成了一个意念——打小你就扇老子,现在还扇老子,你当老子能让你扇一辈子吗?下手真特么狠!我叫你扇老子,我叫你扇,我叫你……
十多个农村痞子全都惊呆了,今儿演的是哪一出啊?
前面没人看见是怎么回事,马老四向来百发百中的窝心脚就变成了一字马。后面也没人看见是怎么回事,马主任突然从天而降,替狼姐姐挨了一记耳光!
而现在,狼姐夫就和他们挤在一起,欣赏着这对嫡亲父子互扇耳光。心无芥蒂,毫无戒备,直视他们手中的甩棍和剔骨刀为无物。
今天这事太邪性了!痞子们面面相觑,想从小伙伴眼中寻找答案,但小伙伴也是这么想的……
惊呆了的也包括马大宝一家三口。本来眼见着祖宅不保了,甚至有生命危险,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隔壁家老奸巨猾的爹和凶神恶煞的儿子,互相扇起了耳光,扇起来还没完没了的,不知道嘴里还有牙没有?
咦?现在往外吐得少了?
嗯,可能是吞掉了吧,不是说打脱牙和血吞吗?
哦,我就说嘛,都正常现象……
现场中唯独不那么吃惊的,也就是郎苑了。死胖子,你还敢更恶搞一些吗?
不过,好像挺过瘾的?胖子出手,每每出人意料啊!郎苑很艰难地憋住了笑意——幸灾乐祸,很不道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