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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是做什麽?”
──结果他冷冷一句,先逃开视线的是自己。
无法去看那双冷静到不余一丝杂质的眼,那样只会让自己在其中迷失的更加彻底。他蓦地松开他的衣襟:“去跟圣上说,让我领兵抗夷。那只狐狸虽然狡猾,但是领兵打战根本没有经验。这根本是、根本是……”
曲聆水淡淡地望了那绝丽的容颜一眼,答非所问:“将军,若他凤流殇连这点事也做不到,那他便不是凤流殇了。”
不错,他在赌。赌──
赌他凤流殇能够鏖战到底,赌他凤流殇终不背离大湘。赌的是,一场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局。
一手执黑,一手执白。
是赢是输,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与你无关。
魅上绯作为一个武将,忽然觉得自己竟像是**才子一般悲春伤秋的怅然起来。
是不是外人永远看到的比当局者更清楚?
那日的沅水畔,究竟是真是幻?
是他魅上绯不经意南柯一梦?亦或是他巧然的入了别人的梦?
“我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忘了才好。”绝丽的武将收紧了掌心,别扭地别过脸去。“你曾说过的。”
手心暗握成拳,烙上青城剑鞘冰冷的章纹。你曾说过的:你是大湘的栋梁。
他日,辅助君王收疆拓土,一统天下!
字字珠矶,句句铿锵。尤言在耳──
你,不能忘。
“曲某不敢忘。”
几乎是淡然而笃定的,却让他心神为之一震!
魅上绯回过头来对上那双清傲坚毅的瞳。少年人清冷如月辉般的声线,让他顿觉心中一阵悸动。
白衣素锦的少年公子眉目若画,朱砂凄豔。疏离却动人无比。他望著年轻武将豔而丽的容颜,镇重地再一次重复:“聆水不敢忘。”
魅上绯冷哼著又别过头去,然而耳根却透著红晕。
曲聆水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将军近日还是莫来天策府吧。”
闻言,绯衣武将蹙了纤丽的眉:“怎麽,你赶我?”
“不是。”
他刨根究底:“那是为何?”
“将军不知麽?”曲聆水不答反问,温润的唇角牵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曲某身无一官半职,本就不当与朝中之人往来过甚。若将军同曲某交往过密,在圣上心中怕是不高兴了。”
这是借口,然而魅上绯却无法辩驳。
他气哼:“什麽乱七八糟的,太子是畏罪自尽又不是你……!”
他蓦地一惊,住了口。
然而那少年只是淡然地望著他,平静地纠正:“皇上虽是年事已高,却还是精明的皇上。”
闻言,像是终於得到了确认一般。魅上绯先是一愣,随後了然,最後冷笑。
他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公子聆水行事,怎会给自己留下後患?
他可以理解他不揪出幕後的第三人,也可以认同他选择宇文怀善做替罪羊的做法。但可笑就在他竟然以为,以崇明的立场顶多只是废储。太子只要当个替罪羔羊,从此不再进入储位之争便可。却不曾想他竟赶尽杀绝,连诛太子府一百零八余口。他错便错在──
他只是一个武将,而他是个政客。
“因为他精明,所以他也不会杀我。”他起落参商间,棋盘上风云变幻。白衣素锦的少年人继续淡淡道:“……至少,现在不会。”
这分明是,以命为赌!
值得麽?
绯衣的绝丽武将忽然很想亲口问他,到底值不值?
这天下,这江山……莫不是他宇文家的。究竟於你曲聆水何干,你要以命相协?
然而,终究这样的话,他问不出口。
青年武将转身而去,军靴扣在瓷砖上的‘哒’一声轻响,与他寂寞落子声交映。
‘啪’──
一粒圆润的白子忽从执子的人指间滑落入棋笥,溅起一阵脆响。
白衣素锦的少年公子拢了袍袖,将一截素净的腕子收入素锦中。眉宇间的幽柔,混著一声低叹,氤氲著挥之不去。
“竟然会是……无解呢。”
流殇天下 【卷一】 第三十章
杀!杀!!杀!!!
若筝弦错杂铮琮!
无法阻止,无法停歇。永无止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