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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我很快地回答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是!不是!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报社这边不会介意的…… ”
“如果我是你,我什么都不会说。”贝琪说。
贝琪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个子小小的,很精明能干的样子。她在这家报社历经了性别歧视、合并、预算减半,还有不同的主管,各有各的主见,而且都是男性。她是个勇敢的幸存者,也是我在这家报社的心灵导师,我相信她给我的建议一定是为我好的。
“我知道。”我说。
“有没有人……帮你的忙?”
“如果你的意思是布鲁斯会不会骑着白马来迎娶我,答案是‘不会’。不过我想我妈还有我妹妹她们来帮忙。”
贝琪看来已有心理准备,她拿出了工会契约的复印件、一个笔记本还有计算器。“来算算看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最后算出的数字比我想象中的还好得多——生产完六周的产假都有薪水可领,如果我想要再请个六周停薪留职的假也是可以的。但是为了保有其他的福利,我必须要每周回来上班三天。不过贝琪说,只要能联络得到我,就容许我在家工作一天。
她在计算器上盘算着我可能的花费,结果比我想象中的还糟糕,但是还过得去。保姆的费用不知道是多少,还有婴儿服…… 家具…… 还有小孩吃的东西,我眼看着多年来所存的积蓄,为婚礼、为将来买房子所存的钱——都可能化为乌有了。
“公司会帮助你。”贝琪说。“别担心!”她一边收拾桌上的纸张,一边叹气:“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尽管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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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周了。”妇产科医生用唱歌似的口音对我说:“也有可能已经九周了。”
“八周。”我喃喃地重复说。但是躺在那里,双脚大开且高举,你也很难把话说得清楚。
我看见她外套上挂着的名牌上写着:吉娜· 派特。她把仪器摆设好,坐在椅子上滑向我,我则挣扎地坐了起来。她大概跟我的年龄差不多,一束乌黑的头发绑在颈后,不像我平常所看见的医生。要不是老妈不断催我来看医生,我也不会来,不过到目前为止,派特医生的技术还不赖,而且对人不错。
“很好,我们现在来谈谈你未来的计划。”她把头伸出去看看候诊室有没有人在等我,我觉得她真的很细心,但我还是对她摇摇头说:“我一个人来的。”
“好!”她拿给我一些印刷精美的小册子,这家诊所的名字就印在上面——新人生诊所,我点了下头。“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帮助来就诊的人开始她们新的人生旅程。”我又点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都要来一次,一共要来五次。接下来第八个月的时候,则是每两周来一次,再下来就是每个星期来一次,一直到你生产为止。”她翻了一下日历说:“你的预产期是是在六月十五日…… 但你要知道,宝宝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会什么时候出来。”
当我离开的时候,皮包里装满了瓶瓶罐罐的维他命之类的东西,脑袋里装满了一长串我不能吃的以及我必须要买的东西的名称,还有我必须要打的一些电话…… 有些表格要填,还要报名上课,还有一些关于会阴切开术的信息等,这些东西我现在想都懒得想。
现在是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的落叶,把身上薄薄的外套裹得紧紧的。我仿佛可以从空气里闻得到雪的味道,我的身体非常非常疲惫,我的头眩晕,可我还有路要走。
我到达减重中心的时候,刚好有人下课。我找到了同学及库医师,她们很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聊着天,每个人都穿着今年第一次穿上的毛衣及大衣。
“坎妮!”库医师向我挥挥手走过来,他穿着卡其裤和衬衫,系着领带。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没有穿着白色医生制服。他问:“你好吗?”
“噢,还好。”我答:“对不起我缺课了,我本来想早点来告诉你…… ”
“我们到办公室里谈吧!”库医师说。
我们一起走进办公室里。他坐在桌子后面,我则拿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我一坐下就觉得自己简直是累死了。
“好高兴看见你。”他又说了一次,一副很期待看见我的样子。
我深呼一口气,心想赶快说完话,就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我决定要…… 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我必须停课。”我一边说,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