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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林斯顿大学四年级的夏天,我在一家周刊当实习生。暑假的那三个月我过得真的很惨。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那年夏天是多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曼哈顿的大街小巷都酷热不已。每天早上我从淋浴后就开始不断流汗,一直到搭地铁到市区……可以说一整天都在冒汗。
第二个原因是我的主管是个可怕的女人,她的名字叫Kiki,身高约6英尺,却瘦得皮包骨,一头棕红色的头发,戴着一副猫眼型的便宜眼镜,整天都把脸拉得长长的。至于她夏天一贯的装扮就是一件迷你裙配上一双高及大腿的紧身皮靴,不然就是穿一双吵死人的木屐加上紧身T恤,上面还印着一些餐厅的广告语或是一些俗不可耐的宣传名词。
我可以理解她想要追求新潮,讲究时髦,我也理解她这种差劲的态度是这家周刊的标准作风,但我搞不清楚她在办公室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她总是迟到早退,午休时间长达两个小时,待在办公室的时间都是在讲一些言不及义的电话。她的职称是助理编辑,可是我却从来没看她做过任何编辑的工作。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年是1991年,因此,那时的档案还是用夹子固定的一本本厚厚大大、随时都有可能散乱一地的破纸。我必须花一整天把那些档案从架上搬下来,然后先堆在自己的桌上,再运到复印机那边。在搬运的过程中.我还要躲避办公室的“吃豆腐专业户”,他们总是趁机有意无意地碰触我的胸部。
我真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过了两周之后,我改搭公车上班。虽然搭公车的时间比坐地铁多出了一倍,而且也一样热,但是至少我不必忍受一直流汗,还有列车里头发出的臭味。
八月初的一天下午,在我搭公车回家的路上,我听见一个微小、平静的声音从我脑袋附近传出。
那个声音对我说:“我知道你要去哪里!”我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了,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全身发冷。当时我深深相信我所听见的声音不是人的声音,而是一个来自灵界的声音。我想我的朋友听了一定会笑掉大牙,但是当时我真的认为自己听见了来自上帝的声音。
当然,那个声音并不是上帝的声音,而是在我实习的那家周刊工作的一个名叫艾琳·维思的作家,她人长得小小怪怪的,很中性。当时她就坐在我后面,她用这种怪异的方式打招呼还真是少见。但我的心里深深相信上帝的声音应该也差不多是这样——小小声,很平静、很确定的感觉。
听见上帝的声音之后,我的境遇的确不一样了。有一天一个“吃豆腐专业户”又准备对我的胸部下手的时候,我故意装做不小心把手上的档案重重地掉落在他的脚上。“真是抱歉!”我温柔地说。
他只好拍拍屁股一跛一跛地走了。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被吃豆腐的困扰了。而且当Kiki又再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的时候,我很勇敢地对她说了个谎:“我的老师说如果我继续做影印的工作,就不能算是实习!”我告诉她:“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话,应该还有其他的编辑可以用我。”从那天我给她来一记当头棒喝开始,我的工作就变成了写头条新闻,而且还可以跟其他的编辑溜出去小酌一番。
现在一晃就过了七年,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室外的野餐桌前,脸朝着十一月的阳光看去,我的脚踏车停在旁边。我多么希望能够再次听见那个声音,我希望上帝能够指示我:把小孩生下来,或是打电话给医生把孩子拿掉。
我伸伸懒腰,深呼一口气。距离上次跟布鲁斯在一起的时间有八周之久了,这段时间,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长多大了?像手指这么大吗?还是像橡皮擦一样大?
“坎妮!”
啊!我的确听见了来自灵界的声音了——那是唐雅靠在桌上叫我的声音。我故意把眼睛闭起来不理她,希望她可以自觉无趣地走开。
“说出来可能对你有帮助。”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点上一根烟。
我真是笨啊!我怎么忘记了唐雅可是心理咨询方面的辅导义工呢!她参加酗酒家庭、性侵害等辅导团体。我怎么可能不在她关注的范围内呢?看来她是管定了!
“嗯……”我虽然把眼睛闭起来,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她正在盯着我。
“你被炒鱿鱼了吗?”她突然来这么一个问题,把我给打败了。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了开来:“你说什么?”
唐雅看起来格外得意,她说:“我猜到了吧!哈!你妈输了,她欠我十块钱。”
我把背靠在椅背上,用一只手挥走她的烟,表现出一副厌恶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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