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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是赔本生意!现在这几十头牛,还是庄里种地自己要用才养的,说起来很不经济!”
郭咨奇道:“牛和羊怎么差这么多?”
徐平看了看郭咨脸色,才道:“其实本不该差这么多的,不过羊能杀来吃肉,不愁卖不掉。牛价官府限死了,就是牛肉也只准卖二十文钱一斤,比猪肉还来得便宜许多,算来算去一头牛也只能卖五六贯钱。”
郭咨没有吭声,徐平又小声说:“我听说乡下有偷宰黄牛的,肉要卖一百文钱一斤,一头牛能卖二三十贯,那还有些利息。”
郭咨看看徐平,叹了口气:“小庄主不要打这个主意,朝廷禁宰牛马可不是说笑的,你敢犯了,我就敢捉!”
徐平忙道:“我就说说而已,发发牢骚也不行吗?”
牛价是由官府控制的,强行规定一头牛只能卖五六贯钱,就是病死老死杀了卖肉,肉价也不能超过二十文,以防农人借口杀牛。
这种完全违背市场规律的做法自然是为了使耕牛不被宰杀,但也限制了牛的市场,使农户不是不得已不去养牛,对保证牛的供给是好是坏不是一句话说得清楚的。当然大宋朝廷总会做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来,农户不愿意养牛,那就官府来养,农户要用便去官家租借。租牛价是有优惠的,但也防止不了下层官吏从这上面刮钱,租到家的牛要当爷爷供着,差了一点就上门讹钱。
不过有禁令就有犯禁的,偷宰的牛肉要卖一百文一斤,比猪羊肉都贵,这又是市场规律在起作用了。
进了棚圈,大家见每间都是一模一样,北边一个棚子,南面放着食槽水槽,中间用细沙铺了做羊的活动场地。每间棚圈里养的羊数目基本一致,都是五六只,母羊和小羊又都是单独分开养。
郭咨看过,对徐平道:“小庄主这里也收拾得整齐。只是你养了这么多,到了冬天它们吃的草料怎么办?”
徐平道:“我那边不是放到窖里存起来了吗?”
郭咨笑道:“我看你湿漉漉地都埋到地下,刚才就想讲,这个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了牛羊哪里肯吃。你真地想清楚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青贮的概念,这也不能怪郭咨没见识。常识里青翠的茎叶肯定会很快腐烂,郭咨说得没错。但青贮是在无氧的条件下,利用厌氧菌的作用发酵,使饲料更加可口,营养价值更高,这是超出时代的知识了。
徐平想了好一会才想出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答案:“主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家是酿酒的,最多的就是剩下的酒醩,向窖里储放饲料时,里面都掺了酒醩。放得久了,这些饲料无非就是如同酒醩一般,都是好饲料。”
郭咨连连摇摇头,要不是徐平给了他很多惊喜,他都要骂徐平在胡说了。饲料岂能跟酿酒混为一谈?
想来想去,郭咨只好对徐平道:“小庄主切莫自误!今日这样想,我也不说你,日后若真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处,只管来找我,我同你想办法。”
徐平急忙谢过。
郭咨这样做,一是他确实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再一个开垦荒地,多征收钱粮都他的政绩。宋朝把官员的磨碪制度几乎发挥到了极致,为任一方时的政绩分得极细极琐碎,这一条条都是任期到了升迁时的证据,只要有上进心的官员都不会掉以轻心。
看完了徐平养牛羊的地方,有几个员外便就又动了心,找到徐平商量买收割机的事,让他把价钱降一降。
徐平如何肯降!这个与其他的农具不同,是真花了他无数心思的。
五十贯钱毕竟不是小数,能买一匹差不多的马了。徐平虽是花了心思,终究一辆也没卖出去。
郭咨安慰徐平:“小庄主不用放到心里去,你再想想,能不能把这机具改成能收稻麦的。如果能收稻麦,我就给你向朝廷上书,每卖出一辆官府补你些钱,你再降降价格,到那时就好卖了。”
徐平愣了一下,听这意思,这位主簿还要给自己申请农机补贴?这可是个新鲜事,没想到这些官员还挺时髦的。
其实徐平这个就想得有些差了。在这个时代农业比他的前世重要多了,官府当然会想很多办法刺激农业的发展。别说农机补贴,就是治理水土也有补贴,推广良种也有补贴,开垦荒地还有补贴,就是地种得好单产明显比周围高了还有补贴呢。
宋朝对农业的税赋是比较低的,如果只算正税,差不多是历代最低的。当然宋朝苛捐杂税多,但这些苛捐杂税在北宋时候大多只限一时一地,而且也都有特殊原因,比如川蜀地方统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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