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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里仍不免有些紧张。
这样难的舞,区区三两日又能练成什么呢?不过是重拾旧忆罢了。
随着众人在殿内一角站定后,穆清悄悄踮起脚往殿中瞧去,却发觉宋修远亦看着她。
目光相接,穆清匆匆低下头,心底的紧张竟化作了一股羞赧,思及她今日的盛装与衣饰,竟还有些期盼宋修远瞧见时的模样。
再抬首,宋修远仍盯着她,眼底含笑地朝他颔首。
穆清心底的不安与羞赧就在宋修远的颔首间尽数消弭。她坚信这个男人的所有话,他能护着她,不会让她成为祸国红颜。
比之祸国,这小小的《江海凝光曲》又算得了什么?
。。。。。。
待明安帝落座后,太常寺侍礼郎朗声宣告了今日比试的各项事宜与规程。
坐于明安帝左侧下首处的正是申屠骁,他今日仍着了凉国服饰,一头浓黑的乌发不羁地垂在身后,周身仅是一股豪迈之气,与他身前案上的那张琴极是不相衬。
群臣见他这个模样,心底大为不屑。心道四殿下年纪尚小,性子漂浮,三日前不过让他钻了空子,只是今日却不同往日,应战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虽政绩平平,但为人沉稳敦厚,从未出过差错,令明安帝很是顺心,也令群臣很是放心。
申屠骁起身,向太子姜怀信一揖。
姜怀信亦是起身,颔首向申屠骁回礼,又对着明安帝躬身道:“父皇委儿臣以重任,只是儿臣不才,六艺不精,唯恐粗粗琴音入不得百官众人之耳,故而临时起意,斗胆向父皇举荐一人。”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是震惊不已。连申屠骁的面上亦带了显而易见的不解与惊慌。
宋修远这时再看姜怀信身后的盛装女子,终于想起了这位抱琴宫妃是谁!
明安帝举着杯盏的手微顿,抬眸瞥了坐下一眼,殿内当即噤声。
放下茶盏,明安帝看着姜怀信,笑问:“是谁的琴艺如此卓绝?竟能让太子自叹弗如?”
姜怀信侧身,让出身形让在座诸位看清了他身后的抱琴女子:“儿臣宫里的郑良娣,天资聪颖,擅抚琴作曲,于琴艺有深刻独到的见解。儿臣多次与其斗琴,皆输于她一区区妇人。昨夜儿臣不慎被烛火燎伤了指骨,是以今日恳请父皇准允郑良娣替儿臣应试。”
☆、献舞
“臣亦想向陛下举荐一人。”
明安帝尚未就姜怀信的恳求回应,太常寺卿章贡起身禀道。
又来一人?有趣有趣。申屠骁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斜睨着眼看着面前你来我往的君臣父子几人。
明安帝将身子倾向桌案,一手支颐,状似随性,淡淡问道:“又是谁的技艺能够比上东宫郑良娣?”
章贡连连躬身,恭恭敬敬地回道:“臣并未替太子殿下向陛下举荐抚琴之人。今日比试涉及《江海凝光曲》,此曲本为蜀曲,亦为蜀舞,是以臣斗胆,举荐镇威侯夫人为二位琴者献舞出题。”
适才侍礼郎已宣告了今日试题,而镇威侯夫人自蜀地而来,确然是最合适的出题者。
“如此,有劳镇威侯夫人了。”明安帝坐直身子,吩咐道。
这便算是应了。
穆清褪去鸦青纹银斗篷,落落地行至殿中,和郑良娣一齐向明安帝见了礼,又依照着与申屠骁相互见了礼。
“二位夫人当真有备而来。”申屠骁嘴角噙笑,意味深长地扫了郑良娣一眼,又在穆清身上停留许久,方续道,“小王定当全力以赴。”
郑良娣为了今日的比试特意用心装扮了一番,在规规矩矩地宝树花钗和广袖翟衣之下暗藏了不少小心思,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在殷红口脂的衬托之下更显楚楚之态。
在京城的贵女之中,她的姿容本就是上乘的,不然也不会落入薛后和东宫的眼,但是站在穆清身侧,她的这一点小心思瞬间便被名动天下的风流媚骨湮没了。
穆清今日并未浓妆,只点了浅浅的笑靥。但是她的眉眼生得极好,目含秋水,一颦一笑之间那两点笑靥堪堪盛在她两颊的梨涡里,与她额间大红的朱砂遥相辉映,令人心醉。
宋修远看着殿上的穆清,突然便极其后悔日前应了褚遂的邀请。
穆清身上的衣物配饰轻而单薄,檀色的衣袖自手肘下层层叠叠地漾开,露出一抹似雪的皓腕。收腰勒腹,下裳被制成裙裤的样子,修身熨帖着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却又在膝下渐渐地如牵牛般绽放,那馥郁的檀色在穆清脚边晕染成无暇的白,令宋修远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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